“启禀南大人,季大人,刚刚下官合计数了一番,合格者不到八百之数,是不是人太少了。”
一听能入眼的文章不到八百,武英殿的季明平显然有些不相信,再问;
“裴大人可是数的清楚了,贡院的考生可有四千之数啊?”
裴少卿苦笑一声后,一抱拳,点点头,
“季大人放心,下官也不敢相信,连番数了三遍,共有七百九十一名考生可以批阅,其余的,不是卷子污了,就是答非所问,另外很多滥竽充数者,直接写了论语经意,胡编乱造者不知凡几,实在不可入眼。”
裴少卿心底也有些疑惑,要说少数人这样也就罢了,可是如今那么多人如此,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季明平闻言,也没了刚刚的气愤,眼里有着思索之色,显然也发现了问题,
“裴大人,不对啊,既然策论不写,那就不写罢了,为何还要把论语经意抄一遍,这是为何?”
季大人疑惑的地方就在此,策论不管写不写,那也要审题破题,如何会写论语经意呢,潜在的意思何为?
就在二人不语的时候,
身后,传来南大人深沉的话语,
“哈哈,还能有什么意思,他们不过是在发泄情绪,花银子买了考题,谁知来此,考题变了,换成是你,也是一肚子怨气不是,倒是让洛云侯给破了局。”
一声爽朗的笑声,把屋里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也让他们二人心头巨震,
科举舞弊,
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售卖考题,看下四周,翰林的官员,还在聚精会神的批阅卷子,显然是没有听到,
季明平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南大人身边,小声问道;
“南大人,此事可有确凿的证据,下官以为,此事万不可由我等贡院这边,传出去,要不然引起天下学子注意,就麻烦了。”
裴少卿眼里更多的是好奇,为何老师会知道这些?
“哼,之前老夫就隐隐约约听说,有道人在兜售恩科考题,本是不信,没在意,开考的时候,洛云侯闹得这一出,老夫就觉得心中有异样,当时候并未联想此事,可是裴少卿所言,策论竟然默写的论语,老夫就想到一件事,可以验证真伪?”
南子显眯着眼睛,一旦在心中起了疑心,此事定有蹊跷,那么多考生都写了论语,会不会说,原来的考题就是他们花银子买的,一个人十五两银子,十个人就是一百五十两,如果一千人,尝到了甜头,那到了会试的时候,提高十倍的价钱,也是有人买的,无本万利。
“南大人,下官不明白,如何验证真伪,会不会是咱们多想了,”
季明平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他没想到怎么验证,所谓的真凭实据,到了街边那里,不过就是遇上了江湖骗子,这些就算事发,拿到朝堂上,也不会被作为证据,所以,这些,该如何里外验证,太难了。
裴少卿站在那,也没想明白,这些事既然没人提,那就不要给掀起来,科举舞弊乃是大案,朝廷刚刚安稳一些,要是再出乱子,于老师也是不好的,反而开口劝道;
“南大人,季大人,下官以为,此事就此作罢,不管是真是假,都是先由宫里面含元殿的洛云侯,先发现的,就算有疑问,那也应该是含元殿先提出来,未必真的有此情况。”
裴少卿也是为了南大人好,此次恩科主考官,好不容易轮到武英殿这边,还被洛云侯分润出去那么多,本就是惹得南北乡党那些文官眼红,要是真出了事,说不得有人下绊子。
季明平也反应过来,此言说的极是,不管真假,决不能去验证,假的还好说,万一是真的,作为主考官,是报还是不报,
“是啊,南大人三思,此事暂且放下,既然洛云侯知道,那宫里也应该知道,只要把卷子批阅好,不出差错,有没有也不成问题,毕竟换了考题,谁也不知,谁也不晓。”
此番劝慰的时候,南子显也在犹豫,说的都对,可是这一点,心中不安,刚刚想的法子,也就是拆开原来的考题对比,要是对上了,一切都是真的,要是对不上,那就是谣言,
不过,原来的封口原封未动,要是动了,不好向天下人交代,罢了,到时候面圣再说。
“你们二人所言无错,是老夫心里着急了,想要验证真伪,必须拆开原来皇榜考题对比,但是封漆口一动,就算再多嘴也解释不清,只能在圣上面前验证真伪,你们二人,一人一层,严格把关,等一等,就把阅卷的名额递上来,今夜务必完成,想来洛云侯也是如此。”
见南大人说的着急,二人也没有怨言,连夜阅卷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要是慢的,出了情况,何以补救。
二人遂点头;
“是,大人,筛选出来的卷子,批改也很快,严格一些,那甲等人数可就少了。”
季明平知道大人着急,只是阅卷严格,人数要是太少,会不会不好,岂料南子显招了招手,他们二人往前靠了靠,
“只管按照吩咐去做就是,今岁不同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