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种表情,显然不是母亲猜的样子,这样说来,或许不是宝玉高中,那就是说,是兰哥儿,想着之前瞧见大嫂子神情,心中那点异样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头,
“莫非哥哥说的是贾兰,兰哥儿高中了?”
“哎呀,还是妹妹聪慧,正是。”
薛蟠一拍大腿,哎呦一声,然后兴奋地解释道;
“妹妹,妈,你可知道前院发生的事吗,报喜人一来,宝玉就换了新衣服过去,谁知报喜的时候,念得是兰哥儿的名字,甲榜第三名,并且朝廷竟然给了官身,那么多人瞧见,议论纷纷,当时候,你是没见到,宝玉那个脸色,转身就走了。”
也不知薛蟠乐呵的什么,虽说是有些尴尬,但是薛家和宝玉他们,才是最亲的,薛姨妈一拍桌子,骂道;
“你个混账东西,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和宝玉算下来最亲的,兰哥虽然亲厚,但毕竟隔了一辈,以后这种话,万不能说,还有,让你谨慎一些,你偏偏不听,看看这回,明明有机会高中,你就放弃了,”
薛姨妈恨铁不成钢,有着侯爷关照,贾兰都能上榜,你要是去考,不也是会上榜吗,万一得了前三甲,这光宗耀祖的事,也算对得起薛家祖上了,
薛蟠猛地一愣,他说的不是这般意思,想着看宝玉的笑话,没想到,又说到自己头上,还真的是自讨没趣,也不再留下,扭扭身子,起身也没说话,直接出屋子,回房休息了。
薛宝钗一见,赶紧去安慰;
“妈,哥哥也是好心,提醒咱们一些,府上的事,一直有些急躁,咱们又不能干看着,所以要是不留心,好心办了坏事,不也是受埋怨吗。”
薛宝钗虽说是劝慰,但也知道母亲的压力,毕竟是借居此地,礼数上想的周全不说,主家出了事,哪有干看的道理,
见吃的差不多了,宝钗让丫鬟撤了饭食,拉着薛母坐在床榻上,从立柜中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放着一件青色长袍,取了过去,坐在炕几前的床榻,打算缝着。
说起这件长袍,也是薛宝钗想着,闲来无事的时候,给郎君缝一件披风,莺儿让丫鬟收拾完,自己端着两碗茶水,进了后屋,给小姐和夫人上了茶水,放好后,低声道:
“夫人,小姐,刚刚薛大爷说的也没错,没想到府上竟出这般的事来,前日东府大爷出了事,如今又是这般模样……倒也不知爵位能不能保得住了。”
“保不保得住,也与我们没什么干系,不过有老太君在,想来保住不难。”
宝钗容色澹澹,垂下螓首,从一匝青线圈上捻起一根线,穿过绣花针孔,这时藕臂上裙袖落下,现出一截儿凝霜皓腕来,碧玉镯子,晶莹剔透,翠意盎然。
莺儿点了点头,道:
“倒也是,夫人不必担心,小姐如今还是侯府平妻,入了门也有一席之地,”
宝钗嗔白了一眼莺儿,好在莺儿并未说旁的胡话来。
或者说,主仆二人都是谨慎的性情,哪怕是说着私密话,旁人乍听之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身边的薛姨妈听得明白,叹了口气,
薛蟠这两日,行动不便,倒一直在家待着,前两日的祸事还没解决,也不知后面怎么安排的,这才半年的光景,薛姨妈算是全程见证贾家两府的“衰落”过程,心头难免唏嘘感慨。【。3。】,
薛姨妈旁观者清,此刻已经开始发现,荣国府现在一个在官面上,做事的都没有了,仅有的人也说不上话,而东府,直接断了主家香火。
当然,贾家的底蕴不仅仅在此,姑且不说老太君布置后手,就是四大家族同气连枝,还有史家一门双侯。
叹道:
“这事儿闹的,家里都提心吊胆的。”
宝钗轻声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是啊。”
薛姨妈又叹了一口气,旋即看向自家女儿,压低了声音,忍不住道:
“乖囡,你哥哥的话也对,东府那边,方才我听老太太的意思,是将爵位转袭给兰哥儿,我那姐姐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后来好像有些后悔,也不知什么说法。”
如果宝玉能接了爵位,也就是三等将军,那这国公府的家业,说不得……
这就是当面不好说什么,回去之后,各有各的小算盘,姐姐那里,可就把两府握在手里,谁知最后,竟然是贾兰划去了东府,应该是舍不得宝玉,想想也对,换成自己,也不能把薛蟠撵出去吧。
宝钗水润杏眸闪了闪,轻声道:
“先前东府的事,府上的奴才也都议论过,主子还是从嫡脉选人,如今贾兰高中,这位算是稳了。”
以少女之聪慧,自然知道自家母亲在打着什么主意,分明是对荣国府商议筹建商队的事,心思再次活泛起来。
“话虽这么说,但也保不齐。”
薛姨妈低声说了一句,也不好深入,自家姐姐从小什么性情,别人不知,她还不了解吗,
“妈。万事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