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回了帝帐。
高敏果然等在那里,神情还有些拘谨。
扶摇戏谑问他,“怎么又回来了前几日不还说山长水阔,再不相见嘛”
高敏连忙跪下道,“先前是奴才多有不敬,今日专门来向陛下赔罪。”
说完,捧上一个紫光檀的三层如意锦纹六角点心提盒,盒盖顶面镶嵌百宝花鸟图,精美非常。
“陛下,这是巴城最大点心铺子谷香阁里最好的什锦点心。奴才半夜起来去排队,才买到的,给陛下赔罪”
扶摇盯着那六角提盒,一看包装,就觉得里面的点心精美好吃。
她咳嗽了一声,眼神示意裴知聿接了过来。
扶摇一贯吃人嘴短,心里又牵挂谢安的事,也不再为难高敏了,和颜悦色道,
“高公公快起来吧是有掌印的消息了吗”
高敏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裴知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给扶摇。
“掌印说,他一切安好,请陛下不要伤心牵挂,他会如期去福州上任。”
扶摇接过信,心里踏实下来,倒也不急着看信。
高敏道,“掌印命奴才随侍陛下左右,陛下若有回信儿,奴才也会尽快送予掌印。”
扶摇点点头,高敏这“尾巴”又跟回来了,而且还要求给谢安回信。
她扶着额,情深义重道,“掌印安好便是晴天。回信我明日给你。高公公旅途劳顿,先去歇息吧”
高敏道,“是。奴才就常候着,陛下有事便可命人传唤。”
扶摇点点头,挤给他个笑脸,“朕知道了。”
高敏行礼后离去。
扶摇冲裴知聿努努嘴。
裴知聿立刻扒着帐门缝子,看到高敏走远了,就闪回扶摇身边,低声道,
“走远了。”
扶摇点点头,开始拆谢安的信。
只寥寥数语,乏善可陈。
“希圣皇赐鉴臣敬颂吾皇万安。久违芝宇,时切葭思。鄙寓均安,请释远念。此去福州,必不辱命。惟愿山高水长,相聚有期。手此奉复,敬候圣谕。”
扶摇皱着眉头,只看懂了个大概,幸好也没几句话。
她为难道,“他还要我给他回信”
裴知聿也蹙眉,“我去找陈俊驰替你写回信”
扶摇手里开始掀点心盒子,里面果然一块一块精致好看。
她咽了咽口水,“随便吧找谁都行,写完,你再誊一遍,字数跟这封信差不多就行。”
裴知聿点头,“我这就去。”
他又问扶摇,“要写思念之情吗”
扶摇抖了抖脸,拒绝道,“不要。就写我一切安好勿念,请他多保重身体就行。”
裴知聿“嗯嗯。”
扶摇捏起一块点心,“先吃一个再去。”
裴知聿笑嘻嘻将脸伸过来,扶摇捏了一块放他嘴里,又捏了一块放自己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齿颊留香。
“好吃。”
“好吃。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
吃完了,扶摇问,“不会下毒吧”
已经往嘴里塞了第二块点心的裴知聿,差点噎住。
扶摇拍拍他,乐观的劝道,
“没事儿,说不定咱俩一块儿被毒死,就能穿回去了。”
裴知聿
裴知聿到了文官们的住处,
陈俊驰不在,徐文良倒是在。
裴知聿笑嘻嘻的喊他,“徐郎来,帮忙写封家书”
徐文良正在作文章,耷拉着脸,还是过来了,“写什么”
裴知聿抖了抖谢安的信给他看,“替陛下给掌印写回信。”
徐文良惊骇,“阉贼没死”
一时又觉得自己失言,“掌印可还安好”
“挺好。”裴知聿懒懒道,“你看看这封信,再给我解释一遍都是什么意思”
徐文良鄙夷道,“裴太医乃兵部尚书之子,世家名门,素来又有少年天才美名,连信都看不懂”
裴知聿被堵了一瞬,又笑着说,“陛下觉得我解释的不好听,不优美,想听徐郎的解释。”
徐文良压下狐疑的双眸,接过了裴知聿手中的信。
他看了看,不过是些乏善可陈的简单言语,因而敷衍道,
“掌印说,许久未见,十分想念,一切都好,请勿挂念,福州之事,他会去办,离得再远,他也回来。要回信。”
裴知聿撇撇嘴,“跟陛下猜的差不多。”
他又对徐文良道,“你来回信,就说陛下一切安好,勿需挂念,没事好好打倭寇,别老想着回来。”
徐文良点点头,几笔就写好了。
裴知聿皱着眉看看,指着其中一个复杂的字,
“这个,换成个简单的字,这字儿,陛下肯定不认识。”
徐文良深看了一眼裴知聿,又换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