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回到指挥部时,
福州总兵王直和都指挥佥事刘显都还在,
二人见到谢安皆客气道,“大将军旅途劳顿,何不多歇几日下官已备好”
谢安抬手拒绝,“本将军是圣上亲封,专门来抗倭的,时间仓促,陛下还等我回去复命。”
王总兵道,“倭寇我等已抗多年,虽然这次朝廷拨来火炮精兵,但倭寇一贯神出鬼没,又有本地贼匪里应外合,也不是说打就能打到的。”
谢安冷笑,“那是你无能福州倭寇,半数为倭,半数为本地土寇,本将军今日已将那土寇说服,明日会引倭入暗港。”
他手里点着桌上舆图,“届时这几处火炮隐蔽架好,战舰从外包围,瓮中捉鳖,便能将倭寇尽数歼灭。”
王总兵和刘都指挥面面相觑。
谢安瞟了他们一眼,慢条斯理道,“此战由我全权指挥,你们听命就好,只一日时间,后日我就回京复命”
“还有。”他拿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按此例,在火药中加白糖。明日午时,本将军要正式督战,此前,这些准备必须完善。”
说完,他深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离去了。
王总兵骇了片刻,
他竟能说服福州的这些余孽
不知真假,兹事体大。
需报给首辅知晓。
八千精兵对抗三万倭寇。
王总兵眯着眼睛,“这阉人,如此冒进”
都指挥佥事刘显道,“他这打法,也并非全无道理,选得几处点位也对,且那火药威力确实增长了。”
他略有忧愁道,“就是不知大将军是否真能劝动那些余孽引倭入湾”
“说来,你我也招降这帮余孽数年了,每每利诱不成,也打不动,他们反过来还要勾结倭寇作乱”
王总兵若有所思道,“若真劝动了,那这阉人本事也颇大。”
他低声道,“首辅下了密信,沿途追击,也能让他逃出生天,诈死赴任。”
刘显是军中尸山血海里打出来的军功,不是王总兵这种靠驱附文官,才得兵部调任升迁的。
因而他不屑哼了一声,“我等挣的是真刀实枪、杀敌陷阵的军功,不搞朝堂那套弯弯绕的勾心斗角。谁能杀敌我就服谁我的炮口,只对强敌”
王总兵立刻笑说,“若论带兵打仗,自是刘大人更为擅长。”
刘显凝重道,“成败且看今日我再去找大将军商讨一番,王大人可要同去”
王总兵笑,“同去。同去。”
谢安独临高处,面对狭长海湾。
今日天气阴诡,视野并不明晰。
如此天气,倭寇正好偷偷从海湾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岸,再里应外合,劫掠一番,迅速撤离。
他们干得顺手,也不疑有他。
探子已来回报,“倭寇鸟船已集聚在十海里外,蓄势待发。”
谢安没有说话,他半点也不想在此处待着。
但是刘显就激动的跑来了,“大将军,真的探到倭寇船只了他们若真入湾,便能迎头痛打了。”
谢安淡淡道,“刘大人快就位吧等倭寇入了湾,就等着刘大人断后路呢”
刘显喜不自胜的走了。
王总兵此时也笑着过来,“大将军果然有架海擎天之能,只是不知大将军是如何劝降这些土寇”
谢安从怀里拿了筒密信给他看,
“这是王大人送给首辅的密信不慎被我截了。我明日就回盛京,不若我帮大人带给首辅吧”
王总兵此时脸上完全挂不住了,讪讪道,“大将军说笑了,下官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写密信”
谢安阴阳怪气道,“原来不是大人的啊。那我扔了”
王总兵陪着笑脸,“大将军随意处置。”
谢安将信扔至海里,“总兵大人在此等着吧我去睡一觉,倭寇入了湾,再来喊我”
王总兵立马道,“大将军只管去”
王总兵整整吹了一个时辰的海风,百艘倭寇鸟船才渐渐入湾。
且这些贼子异常小心,一只一只的驶入。
土寇们也派了空船在这儿迎接,
那几个舵把子亲自站在船上诱敌。
王总兵心里直嘀咕,这些个余孽,老巢隐蔽,战力也不弱,随便哪个拎出来就够他头疼一阵子。
未想到,竟能听谢安的使唤
这谢安
谢安适时站在他身后,幽幽开口,
“王总兵真的不给首辅带个信儿吗”
王总兵吓一跳,连忙陪着笑脸,“我一个带兵的,给首辅大人带什么信儿啊大将军又说笑。”
谢安瞥他一眼,朝下面努努嘴,“这些人一撤,就开打。莫要迁延稽留,耽误本将军的时间。”
此时,有人搬了把大椅子上来,谢安找了个最佳了望的位置,闲适坐了下来。
“王总兵快去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