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面不改色,揶揄笑说,
“我今日若是接了圣旨,掌印夜里还能睡得着吗陛下远远打发走你,还不是为了和我长相厮守”
谢安心里如遭痛击,浑身骤然紧绷,他咬牙道,
“沈晏清,你这登徒浪子,是否无耻了些我今日就拔了你的舌头,给陛下出气。”
他抽出刀来,闪身而上,迎面劈了过去
沈晏清身形一闪,也从腰间抽出软剑
扶摇和裴知聿挽着手赶到时,两人正打的难分难解。
扶摇靠在裴知聿肩头,满脸不屑讥讽道,
“他俩早该这么打了,整日里对着骂多不过瘾。”
影风眼尖看到扶摇,立马跑了过来。
他观察着扶摇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说道,
“陛下。我听说今日之事了,表哥,他有苦衷”
扶摇翻着白眼,“有什么苦衷朕逼着他来纠缠朕了”
影风看扶摇并不伤心,只是气恼,又试探着说,
“陛下没往心里去就好,表哥也没什么好的,小心眼,脾气大,爱算计,长得跟我也差不多,陛下选我是一样的。”
扶摇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心胸狭隘又心眼子多的人确实讨厌
影风立刻喜上面容,悬着的心安稳下来。
眼前那两人仍打的眼花缭乱,飞沙走石。
扶摇恹恹说道,“朕不想看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回事儿,叫停吧”
影风立马飞身上前,从中内力一提,两掌一震,直接断开了那缠斗不休的两人。
这俩人都已嘴角渗血,疲惫不堪。
扶摇走到沈晏清跟前。
这人额前碎发飘零,眼眸若星,白衣染血,一身破碎美感。
他踉跄起身,眼底悲凉,似笑非笑望着扶摇。
扶摇淡淡凝眉,双眼凉薄蔑视着他,
她扬着下巴,一身帝王威仪,嗓音冰冷透骨,
“首辅虽然抗旨不遵,然,朕念你救驾有功,两相抵过,不予追究但首辅私德不修,以后不准进宫教朕了,褫夺一品辅国太傅。”
沈晏清寒凉笑起,要他的旨意千难万险才求到,不要他的旨意随随便便就下了。
扶摇嫌恶瞥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走向谢安,和他十指相扣,嗔怪道,
“不许带这么多人当街斗殴,丢朕的脸,而且还没打赢。”
说完,牵着他就走,谢安深看了一眼沈晏清,唇角轻勾,眼神挑衅,然后跟着扶摇走了,
裴知聿也冲沈晏清挤了个难看的笑容,立马转身跟上了。
锦衣卫顷刻之间全散了。
沈晏清站了许久,眸里死灰一般,直到看不见扶摇坐的马车,突然心口一痛,眉头一皱,
“哇”的一下,口吐出大量鲜血
影风赶紧扶住他,忧愁道,
“表哥啊,你可别气死了”
他和几个火铳兵,慌忙把沈晏清抬了回去。
紫宸殿,
谢安轻柔给扶摇洗着小脚,
一般这种时候,宫人们都会自觉出去。
但是,裴知聿就是不走。
非但不走,还站在一边看着。
谢安拿帕子给扶摇擦小脚,
一边面无表情的说,“你还不走”
裴知聿胆子越来越大,直接理直气壮道,
“我房顶都没了,没地方住。”
“皇宫这么大,你找不到地方住”
“我和陛下话还没说完。”
“现在说。”
谢安将扶摇放好,就有宫人进来收拾地面,端着水给谢安净手,涂香膏。
他垂下眸,并不看裴知聿,只冷着嗓音说,
“咱家去沐浴更衣,回来的时候,裴太医最好话也说完,人也离开。”
谢安走了。
裴知聿一屁股坐在床边。
他先笑着摸了摸扶摇的头,
而后又皱着眉沮丧的抱怨,
“谢安怎么又回来了”
扶摇抱着自己的膝盖,小脸枕在膝头上,叹着气说,
“那怎么办他现在就想把我打包带走。”
裴知聿笑,“他拿你当养成系手办了。”
扶摇忧愁的捧着脸,“都怪我太美丽,真烦恼。”
裴知聿问,“摇摇,你想好了吗我要是去查工部的事儿,就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扶摇点点头,“还是去查查吧。原书上就是因为楼塌了,民怨沸腾,朝臣们拼命弹劾,中间我没看,跳章滑了几页,谢安就死了。炮灰命。”
裴知聿酸溜溜道,“摇摇是舍不得谢安死吧”
扶摇拿下巴抵着膝盖,皮肤莹润透亮,睫毛又密又长,微闪着去覆盖那黑白分明,水晶般剔透的眸子。
她叹气,“谢安一倒台,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