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算这战功是真的,还能封什么
一个阉人,
已经封侯拜将了,
再往上还能位列三公封异姓王
滑天下之大稽
那昏君嘴里思索了半天,可惜脑子有限,估计阉贼事先也未教好。
支吾半天,也未想到要封什么好了。
那谢安倒是几步下了玉阶,跪在地上,
“臣求陛下撤了臣的大将军,臣想留下来,侍奉在陛下左右。”
扶摇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心里琢磨着这厮不愿走,明显就是惦记着她,想把她一道拐走。
且他留在这里一日,皇宫里就全听他的,她就得受他管制,全无自由。
还是得打发走
横竖他留下也是活靶子,摘星楼塌了,天下人的眼睛都看着,总要问罪几人。
他又是撺掇着建摘星楼的祸首,这些御史难免不趁着此事做文章,弹劾他
扶摇想定了,干脆豁出去,玩个大的。
把谢安远远赶走,再扶植起来,这样就算沈乌龟想要篡位,也有人救她。
朝堂里空静了一会儿,大家都紧张的望着女帝。
她这金口玉言,常常不按套路,全无章法,太过惊悚。
首辅又不肯做皇夫,得罪了她,如今干脆躲着装病告假,
朝堂之上,是无人再能拦住她发癫了。
女帝果然开口就放了大雷,
“朕今日就封谢安为安平王,就藩福州,杖钺一方,护佑福州子民免受倭患。”
朝堂瞬间炸锅了。
阉人怎能封王
亘古未有,何其荒唐
谢安抬头,也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她又要赶他走
他的面容骤结寒霜,眼瞳漫出掩不住的伤情,泛着窒息的幽蓝,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
他不解,是他一手带大她,曾经日日偎在他怀里的人儿,怎就说离心就离心了
竟然一再要和他分开一再要远远的赶走他
他不走
他无论如何不能把她独自留在这里。
几个老臣已经互相使了眼色,准备一道上前劝谏。
谢安却先开了口,声音冷硬、颤抖、卑微,再无那不可一世的倨傲,
“请陛下收回成命臣不过是个阉人,待在后宫里侍奉主子,才是本分。”
几个朝臣愕然了一下,阉贼也知道守本分
笑话此贼定是以退为进,惺惺作态。
那女帝倒是先怒了,
“如今,连你也要当众抗旨吗”
谢安凝望着她,长久的沉默了下来
一直沉默到扶摇开始生出心虚
此时,金銮殿外钟声响起,
有小太监一路小跑,尖声来报,
“启禀陛下,前往疫区的大人们回来复命了。”
扶摇当即恢复和颜悦色,
“又是朕的大功臣,快快有请”
而后,她亲自走下来扶起谢安,尴尬一笑,又开始哄慰他,
“朕知晓安平王谦逊,又放心不下朕,但圣旨不可不接,安平王牵挂朕的话,多陪朕住几天也无妨。”
谢安眉眼里全是欲说还休,但终于忍了下去,只用极轻的声音,艰难说了一句,
“臣,遵旨。”
朝臣里窃窃私语起来,阉贼果然半推半就接了旨。
阉人封王,旷古绝今了
裴尚书脸憋的通红,眼睛直直的瞪着他那不争气的儿子。
裴知聿鲜少来朝堂,又站没站相,随意找根柱子,懒洋洋的靠着,对阉人封王也无半点反应。
此时更是完全不接他爹的目光,一双眼睛盯着殿外。
殿外风尘仆仆来了一群人。
神机营指挥使沈影风领着七名文官,六名太医。
这几人一进殿就跪在地上复命。
沈影风品阶最高,代众人回话,
“启禀陛下,我等幸不辱命,在云泉关收治痘疮百姓5682人,死亡不足千人,余数百姓已按陛下吩咐,恩赐钱粮谷种,由神枢营出车马护送,遣返家乡。”
七文官带头跪下,“陛下发政施仁,救民于危,如今天成地平,四海雍熙,实乃陛下励精图治、经世致用之不世功勋”
治瘟疫确是女帝一项不世之功
她广发健康手册,推行牛痘,亲赴疫区,与民同悲,已在百姓中获得极高声望
朝臣们虽嫌她草包,但仍极力推崇她这几项政绩,不论是歪打的,还是有人教的,总归是明君作为。
因而也都诚心诚意的跪拜赞颂,
“吾皇圣明,恩泽天下,德誉配天”
扶摇也高兴。
民心啊民心
声望值啊声望值
如今天下皆知她善心仁德,一心做至圣明君的沈晏清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