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认得这母女,
“魏婶子,小豆儿,今天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魏婶儿叹气,“小豆儿想上县学,她爹不愿拿束修。”
扶摇皱眉,县学费用并不高,何苦闹成这样。
她冲高敏摆摆手。
高敏将那汉子下巴磕了回去。
“不过是束修,我喜欢这丫头,我替她交。”
扶摇冲高敏伸出手,高敏递了个银锭子给她。
扶摇接过递给小豆儿。
小豆儿身量小,志气却高,她不愿意接,
“我爹明明有钱,他宁可在外胡吃海喝,都不给我上学。”
那姓魏的汉子并非全然不要脸面之人,他也不愿接,
“一个女娃读什么书会做饭洗衣生娃娃就行了。识字干什么想反天吗”
他朝自己老婆啐了一口,“只会生赔钱货。”
扶摇当时恼了,“你这人忒不要脸,你连虫子都生不出一条,还好意思说别人”
那魏汉子恼怒,但又怕高敏,只得悻悻说道,“你这女娃娃知道什么不下蛋的母鸡才生不出来儿子。”
扶摇双手一叉腰,走近这汉子,只见他眼底泛青,似被酒色掏空,她想了想,打算诈一诈他。
“大叔是否腰膝酸软,滴漏不尽”
那汉子脸色一变,“你这女子,怎的全无规矩脸皮”
扶摇故作深沉,悠悠道,“我师从桃花岛黄药师,我师傅专治疑难杂症,尤其是肾气不足的老男人。”
那汉子犹疑了一下,道,“是有些症状,吃药也不行。”
扶摇讥笑一声,“这便对了,所以你生不出儿子。那是因为你不行。”
她扭脸儿就对魏婶子说,“婶子休了他吧这是恶疾,七出之列,婶子想要儿子,换个汉子就能生了。”
“你你”那汉子恼怒指着扶摇,“你这刁女,言辞无状,毫无脸皮”
高敏上前一步,挡在扶摇身前,冷冷盯着他。
那汉子气势又矮了几分,只恨恨同自己妻女说,
“看吧。女子识字就是祸害。不良不淑,不知廉耻,全无德行。”
那魏婶子瞥了一眼扶摇,低头不语了。
扶摇将手里银锭子递给小豆儿,和颜悦色道,“给你,去学点东西吧不然吵架都吵不过的。”
那魏婶子一把将小豆儿拉入怀里,低低咕哝一句,“也不知她是什么人,不能要。”
小豆儿一双眼睛望望她,没说话。
扶摇不知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又劝道,
“女子上学是好事儿,这是先帝颁的遗政,为得是教化民风,使女子也能读书明理。”
汉子将妻女往家里搂,一面还振振有词,“乾坤有分,阴阳有别。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读什么书科什么考”
“先帝倒是女子称了帝,还不是早早就驾崩了。足见牝鸡司晨,天理不容”
他把妻女推进家里,关上门前,远远的朝扶摇啐了一口。
扶摇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谓。
她把银子塞回给高敏,疑惑道,“我说错话了”
高敏一脸难言,“你一个姑娘家,话里话外暗说男人下三路,你”
高敏瞥了一眼头勾的异常低、半句话都不敢搭的玉娇。
他耳朵红了红,指着玉娇对扶摇说,“这才是姑娘家的正常反应。”
他叹口气,“你估计还是脑子坏了,没治好,走吧”
扶摇抬脚走了,她想了一会儿,又问,“既然能拿得出钱,他为何不让女儿上县学”
高敏漠然道,“因为上了也无用。”
玉娇也道,“我娘让我学,是为了能看懂账本,算好账。家里不是商户的,确实用不上。”
扶摇点头,“我明白了,单纯识字不能解决就业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凉亭子里,
下午还是有些闷热。
扶摇回来就窝在这里,高敏给她削梨子吃。
扶摇托腮看了一会儿高敏。
高敏刚及冠,也算眉清目秀,身姿如竹,有姑娘喜欢也正常。
她暗戳戳道,“玉娇喜欢你。”
高敏一顿,差点削到手,耳朵都红了。
扶摇紧追着问,“你害羞啊”
高敏将梨子切好推来,恼怒嘟囔,“谁有你脸皮厚”
扶摇往嘴里塞了梨块儿,汁水四溢,一边还含混着问高敏,
“你喜欢她吗”
高敏白她一眼,“她不知,你也不知吗我是阉人。”
扶摇心中一动,“你想过娶妻吗”
高敏沉着脸,不想搭理她。
扶摇又委婉说道,“也许你能找个灵魂伴侣呢就是那种性情冷淡的女子。”
她盯着高敏,观察他的表情,接着说,“其实你除了不行,也无甚不好。相貌也清秀,又会伺候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