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苏挡住了影风的猛烈攻击。
他如今孱弱,只气喘吁吁道,
“表弟,你不想知道摇儿更多事儿吗”
他眸里全是倦色,甚至是哀求的语气说,
“影风,能先听我说一句吗”
影风停了手,眸色冷戾睨着燕扶苏,还似带些讥讽,看他又想要狡辩什么。
燕扶苏头发散乱,身形瘦削了许多,眼底全是乌青,似乎许久都未休息好过。
他身子疲乏的摇摇欲坠,往后踉跄了几步,瘫坐在椅子里。
窗外有呼啸的风声,
此时,已是隆冬时节。
影风回来也不足半月。
他在宜州等了两个月,连萧景澜都先他一步离开了,他也未等到扶摇和裴知聿。
是燕扶苏派人寻到了他,说沈阁老身体不适,让他回来过年节。
影风垂下眉眼,鼻头和眼眸都深红,他立在那里,不言不语。
燕扶苏先问了一句无关紧要之话,
“你回来后,一直没去神机营吗前几日外祖和舅母进宫来说了你的事儿,先前也是他们求孤将你寻回,你不可再让他们伤心了。”
他喉里裹着失意和叹息,
“影风,其实孤羡慕你有家人,也感念你拿身份和家人护了孤数年的时光。”
影风冷嗤一声,也找了椅子坐下,冷冰冰道,
“年后,我会再去宜州等摇儿消息。”
他斜了燕扶苏一眼,“至于神机营,殿下爱让谁干让谁干。”
“不用去宜州了。”燕扶苏声音轻飘飘,似远在风里,“我告诉你,她在哪儿”
影风凝视了燕扶苏片刻,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原来殿下一直都知晓她在哪儿,怨不得你不派人去追”
燕扶苏眼里黯然,“孤知晓。但孤不敢去。”
影风冷笑,“殿下也会心中有愧”
燕扶苏抬眸,眼里幽静无波,“摇儿她,并非是赵太后所出的燕扶摇。而原本的燕扶摇也非先帝之女,而是赵太后和妖僧厮混所生。”
影风静静的看着他。
燕扶苏的声音越发缥缈无力,
“摇儿,是福州谢蕴极之幼女,谢家被屠之时,她侥幸活了下来,被谢安带到盛京。”
“谢安药死真正的燕扶摇后,把她带进宫里,蛊惑赵太后拿她继续混淆皇嗣。”
“而谢安,才是真正的萧氏子,萧景安。”
影风顿住了许久,才颤着嗓音发问,
“你一早就知道吗那你为何不说”
燕扶苏眉目淡然,他长吁一声,接着道,
“我所知晓,还远非如此。但能说与你的也就这些。”
“那时瞒着你和祖父,不过因为你们一心劝我夺位。”
“摇儿若被人知道是谢氏女,那她势必会被朝臣声讨。她从前那些残暴行径,也必然会被清算。”
“所以此事要保密,证据也都被我尽数毁去。”
他低头苦笑,“我与她,原是两情相悦,是我贪心执拗,才走到如今地步。”
影风心里震了半晌,瞠目结舌。
这才后知后觉到,摇儿为何一再要逃走
她是在逃命
他沉默片刻后,问道,“摇儿在哪儿”
“在杭州,万宁巷,裴府。”
燕扶苏缓缓的整理起衣袖,目光无神。
袖口的云纹刚才厮打间有破损,但他仿若未见,
“我的暗卫,寅和卯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
“上月,暗卫密信说摇儿已有孕三月,算算时日,她腹中是我的孩儿。”
燕扶苏眼里须臾闪出些光亮,很快又寂灭,
“我备好了她用惯、喜欢的物事儿,你都带着,去寻她吧”
“她若要你,你就能留她身边保护她”
“还有外祖和舅母,你也一道带着去吧。内库里的银子,我也给你留了一些”
他的声音满是疲累,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影风也终于警觉出有何不妥了。
他皱眉问道燕扶苏,“你为何自己不去还是你没脸去见她”
他揪住燕扶苏的衣领,眸光灼灼逼问他,
“她那日曾带出口信儿来,要寻避子药”
“你,是否强要了她”
燕扶苏哑声道,“避子药的事儿,是她不许我留子,我那日未听她的话,触怒了她。”
他期期艾艾,自嘲着自说自话儿,
“我太想留住她,萧景澜那时又来勾她。我患得患失,怕她腻了我,就会跟萧景澜走。”
“若她能怀上皇嗣,既能留她,我也能拿她腹中燕氏子孙同外祖商榷,由外祖出面给我洗脱身份,届时,我就能光明正大同她在一起了。”
燕扶苏抬眼去看影风,眼里全是破碎忧伤,
“影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