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顾殊钧做的。
一时间,苏时酒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他将身上的衣物全部褪下,光脚踩进浴缸内,圆润的脚趾微微动了动,蜷缩起来,才整个人入水。
刚开始水温有点烫,但很快苏时酒就适应了。
他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好舒服。
苏时酒闭着眼睛,突然想起二十多年前,还在海城那个乡下小镇的冬天。
那一年刚好是寒冬,开了春还是很冷,暖气也没有在乡下普及,夜里躺在被窝中,直到天亮都不一定能暖热手脚。
等好不容易睡去,早上醒来,就会看到外面白雪皑皑,冷风嗖嗖,让人迟迟都不想从被窝里离开。
小苏时酒每天早上都在赖床。
和蔼的,面容甚至已经有些模糊的姥姥,会拿着给苏时酒亲手做的棉裤,穿过中间的庭院,去对面的厨房里,把棉裤和棉袄置于煤炉之上,烘得干干燥燥,暖暖烘烘,才又快步回来给苏时酒穿上。
苏时酒永远都记得那种温度。
就好像现在
苏时酒身体下沉,整个人没入水中,直到憋不住气了,才重新上升。
他抹了把脸,将湿了的头发全部向后捋,露出光洁的额头。
顾殊钧坐在床上,看了眼时间。
苏时酒已经进入浴室足足一个小时了。
他眉头紧紧蹙起,心烦意乱,将手中的原文书籍放在一侧。
翻身下床,顾殊钧没穿鞋。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浴室门前,面无表情的朝里看。
当初装修的时候没想太多,因此主卧的浴室门材质是磨砂的,站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怎么会连淋浴的水声都没有
顾殊钧的视线下意识落在门把手上,想到上次的经历,又很快挪开。
他面色阴沉,抬手用力叩了叩门,不悦道“苏时酒”
然而,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顾殊钧动作愈发急促。
手指关节敲击着浴室门上的清脆响声在房间内回荡。
他拧眉。
苏时酒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不会不回。
顾殊钧豁然转身,正要去找工具强行把浴室门破开,但又想到什么,视线再次落在门把手上。
抿了下唇,他四指握紧把手。
微微一用力。
只听“咔哒”一声。
浴室门开了。
这次,苏时酒没有反锁。
顾殊钧来不及想太多,快步走进浴室。
此时浴室内氤氲的雾散的差不多,但满是水汽,墙壁上是蜿蜒而下的水珠,像是进入了回南天。
顾殊钧下颌骨收紧,脚步有些匆忙,刚往里走了两步,便看到苏时酒黑色的柔软发丝。
苏时酒仍旧躺在浴缸内。
智能浴缸的恒温还开着,所以不会感到冷。
他的头微微偏着,后脑靠在浴缸的边缘,眼眸闭着,是睡着了。
水波粼粼。
头顶的灯光落下来。
苏时酒的皮肤看起来比陶瓷还要白。
似乎睡得很不舒服,苏时酒眉头紧蹙着。
时间过去了太久,苏时酒的头发已经半干。
他鸦羽般的长睫垂落,在眼底的皮肤处打下一小片阴影,细长的脖颈如天鹅般优美,锁骨精致,手臂只有一半落入水中,刚好挡在身前,从顾殊钧的角度,只能隐隐看到那点粉。
再往下是苏时酒细瘦的腰和平坦的小腹,两条笔直的腿微微蜷缩,脚趾白皙,粉嫩的指甲修剪地干净整齐。
顾殊钧喉结滚动。
他就这么定定的,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苏时酒。
直到来回看了三四遍,顾殊钧才弯下腰,蹲在浴缸前。
他面无表情,伸出手指,轻轻捻着苏时酒的唇。
柔软的唇瓣在顾殊钧食指的动作中下意识分开,露出内里些微洁白的牙齿,以及看起来更加柔软的舌。
顾殊钧那双烟灰色的浅淡眼眸,骤然变深些许。
他喉结再次滚动,将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轻轻往里探
浴缸中的苏时酒睡得极不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做了个不是很好的梦。
梦中,宋明宇带着一群看不见脸,身着黑色燕尾服,却各个手拿针筒的人,强行将他摁在地上。
“苏时酒,原来你也是记者啊”
“没想到吧,竟然被我们给抓住了,哈哈哈。”
尖利的笑声不绝于耳。
细细的针尖直朝着他身体扎过来
苏时酒开始猛烈挣扎
“唔。”
突然,苏时酒听到一声重重的闷哼。
他微微一愣,意识逐渐回笼,感觉到自己的唇中似乎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