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信「哈哈哈,好」
「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带你爱人一起来。」
龚信之前从未听苏时酒提起自己的那位结婚对象,甚至没吃上苏时酒的喜糖,他猜测,对方是那种不怎么愿意把工作和私人圈子重叠的人。
就好比有些人二次元和三次元分的很开。
不过,一想到他辞职后,因为工作不再重叠的缘故,很快会和苏时酒成为两道平行线,从无话不谈,变成慢慢淡出对方的交友圈,最终或许再不会来往,龚信就觉得有些可惜。
虽然苏时酒平日里总是那副冷冷清清,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其实与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其实很容易心软,三观正,相处起来也很有边界感,是保持让人舒服的距离。
可惜了。
人生聚散终有时。
龚信叹了口气。
线条流畅的迈巴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湖边别墅前。前排的司机降下挡板,看到坐在后面的苏时酒没动。
他迟疑道“苏小先生”
“唔。”苏时酒无意识答了,手指微微蜷缩。
他这才打字回道「好,一定。」
身侧的车门被拉开。
“苏时酒,怎么还不下车”
顾殊钧站在旁边,浓密的长睫低垂下来,语气平静冷淡,“虽然我觉得用无人机比心,实质上跟热气球横幅一样o,但你要是真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勉强自己”
苏时酒情绪还有些空茫,听到顾殊钧的声音,下意识仰头,原本噙在眼里的泪,顺着他精致白皙的脸滑下来,落在白皙的手腕处。
顾殊钧心头一紧,突然闭了嘴。
他喉头滚动,弯下腰把人从车里抱出来,揽进怀里,同时冲司机使了个眼色,那司机便先开车走了。
别墅前只剩下两人。
人类的拥抱向来是温暖又充满力量的。
苏时酒靠在顾殊钧的肩头,感受着腰间传来的力道,身躯相贴带来的体温融合,突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现在已经结婚了。
不再是一个人了。
顾殊钧和他待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而顾殊钧的身份,在法律关系上,是除却苏时酒的爸妈和孩子外,与苏时酒牵绊最深的人。
也是能在关键时刻依靠的人。
苏时酒闭了闭眼。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待了会。
直到夜风变得更凉,苏时酒缓过神,这才松开抓着顾殊钧的手,他扫了眼顾殊钧的西装,看到他手指抓过的那块,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完全不能再穿了。
苏时酒伸出手,一手抻着西装尾摆,慢慢将那块地方抚平。
下一秒,顾殊钧有些粗糙的,带着一层薄茧的拇指擦过他细嫩的脸颊,他听到对方低沉的嗓音问“发生了什么”
苏时酒抿了下唇。
他摇摇头,又抱了下顾殊钧,便松开手。
此时,苏时酒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他越过顾殊钧,声音平稳地说“进去吧。”
顾殊钧“嗯。”
苏时酒率先往前走。
其实,早在龚信出事,苏时酒去医院换班,偶然撞到龚信的妻子许青礼偷偷躲在消防通道里哭时,就对这个结局有预感了。
毕竟,龚信仅仅只是揭露了那家工厂违规排污的问题,就在回程遭此毒手,撞人的杀人凶手,甚至还明目张胆,搜龚信的身,妄图销毁证据,最后却三言两语,说是在找身份证明,就给糊弄过去了
面对这样吊儿郎当,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几个钱就能买凶杀人的刽子手,怎么会不怕呢
连苏时酒都怕。
所以,苏时酒尊重龚信的选择。
他只是
他只是觉得胸口有些难受,觉得如同龚信这样的人,不该迎来的,是这样的结局罢了。
但是,人生的每一场旅途,都有无法预知的过程与结局,他能做的,也只有尽量拼命全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享受当下罢了。
第二天是周六,苏时酒不上班,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情绪有些低落,不太想起床,便又赖了会床,迷迷糊糊睡过去。
最后是被程拓一通电话吵醒的。
一接听,对方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时酒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苏时酒“”
苏时酒坐起身,指腹轻轻揉按了下眼周。
大约是因为没睡好,眼睛有些肿胀,不是很舒服。
他伸手按了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打开,将外面的景色展现在面前天阴沉沉的,正在飘雨,短时间内似乎不会放晴。风有些大,树影婆娑,雨线划在落地窗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苏时酒重新窝回床铺。
程拓那头见苏时酒迟迟没有答复,顿了顿,他不可置信道“苏时酒,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苏时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