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2 / 2)

有一道长疤的沈季青,吓得身子后仰,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呜哇娘,有妖怪”

小男童哇哇哭着,连滚带爬跑进院子。

姚沐儿担心夫君难过,忙安慰道“别在意,小孩子就是这样。其实那疤一点都不吓人,特别有汉子气概。”

他说的是真心话,忽略那道疤,自家夫君长相称得上俊朗。

沈季青本就不在意他人言论,不过听到夫郎称赞自己,忍不住盯着人问“你当真这么觉得”

姚沐儿用力点头,还想再安慰两句,薛三娘便打着招呼出来了。

“沐哥儿来了。”

薛三娘走近,看着姚沐儿身侧的高大汉子,明知故问“这位是”

姚沐儿红着耳根介绍道“我夫君。”

“怪不得瞅着感情如此好,原是小两口。”

姚沐儿听后,脸颊顿时有些发烫。

知他面皮薄,薛三娘不再调笑,问道“沐哥儿今日可是来卖鸡蛋的”

“不是,我想问问婶子有没有绣活生意做。”

“你来得不巧了,我家夫人昨儿刚从县里请回一位老绣娘,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个别的主家,只是那人比较抠搜,惯会欺负老实人。”

薛三娘瞥见姚沐儿身后,面色冷淡的汉子,又笑道“有你夫君陪同,想那丑婆子也不敢坑骗于你。”

见绣活生意还能继续做,姚沐儿心中甚是欢喜,从怀里掏出一枚绣着腊梅的荷包,送与薛三娘。

薛三娘对腊梅喜爱有加,收到荷包高兴的不得了,兀自欣赏了好一会儿,方才领两人往新主家去。

那户人家姓白,宅子瞅着跟薛宅差不多大,从角门进去,院内设施也与薛宅不尽相同。

“白老爷打年轻时起便喜欢与我家老爷较劲儿,吃的用的惯爱攀比。瞧见没,院子也收拾得跟薛宅差不多。”薛三娘说着,轻嗤一声,“东施效颦罢了,什么都想学,最后学成了个四不像。”

“哟,这不是薛管事吗,不在你们薛家好好摆弄厨具,来我们白家做甚”白家管事白翠娘,绕过游廊,阴阳怪气道。

薛三娘翻了个白眼,“前几日我家找了个会苏绣的小哥儿,也不知是谁眼红得紧,偷摸跑去薛家,出银钱跟下人买回一条帕子,可惜上边绣着字样,你们白家人用不上。”

二人你一句我一嘴,谁也不让谁。

姚沐儿轻轻拉扯夫君衣袖,低声道“我一直当薛三婶是厨娘,原来是薛家管事儿的。”

难怪能帮夫人、小姐做事,还知道薛家这么多秘辛。

薛三娘与白翠娘从角门一路吵进厅内,小半刻钟才想起姚沐儿夫夫二人。

“你就是那个会苏绣的小哥儿”

姚沐儿点头。

白翠娘抿了口茶水,眼珠子四处打量,视线跟姚沐儿身旁的健硕汉子对上,眼皮子一抽,险些被茶水呛到。

俺滴个娘嘞,该死的三丫,这是给她介绍了一个煞神啊

她扭头狠狠瞪了眼薛三娘,后者只当没看见,喝着茶水等着看好戏。

白翠娘内心煎熬,表情再三变化,末了还算客气地,对姚沐儿开口道“我们白家下人比薛家多,帕子先给我来个三十条,不要花鸟,只绣上字样就成,再各来五条兰花、荷花样式的,这些不用绣字样。”

“至于荷包,小哥儿可会绣鸳鸯”

姚沐儿摇头,若是绣花草,他还能显摆几分,珍禽类实在不是他所擅长。

白翠娘见他不会,颇有些遗憾。

“我家两位少爷都成了亲,元旦逛年会佩戴鸳鸯荷包,兆头才好。”

“白管事,并蒂莲可以吗”姚沐儿提议,“并蒂莲不只代表吉祥与喜庆,也象征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白翠娘闻言,拍手道“这个寓意好”

于是又向姚沐儿定下十二枚荷包,其中四枚绣上并蒂莲,余下的寻常花草便可。

“帕子三文一条,荷包八文一枚,三十条帕子,十二枚荷包,共一百八十六文钱。”

“小哥儿算算可对”

“白管事这就不厚道了。”

姚沐儿刚要应声,就见薛三娘放下茶杯,说道“并蒂莲与寻常花草相比,难度不是一星半点,白管事一枚荷包只出八文,可是欺负沐哥儿背后没靠山,无人撑腰”

沈季青虽一言未发,可面色瞧着似乎比方才要冷硬几分,白翠娘一个哆嗦,忙又给添上两文。

交完定钱从白宅出来,姚沐儿抱着怀里的绣布,激动道“太好了,娘的药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