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六连一排一班副班长杨彪伏在散兵坑里,心里很不是滋味,羡慕的回头朝主阵地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正热火朝天的构筑工事,而杨彪伏在这坑里有一种被发配的感觉。
虽然全连都开始按照何炜的计划构筑工事,但何炜不敢保证日军会不会在构筑工事时发起攻击,实施阵前警戒,下步哨是极其必要的,所以他特别命令排里和自己不对付的那位重点人物“杨彪”带了四名士兵前出六百米下步兵警戒哨,一旦有情况就开枪示警。
“杨班副,怎么着,心里不舒服了,想回去和他们跟着何排插子一起修工事”
一名上等兵环视四周的同时调笑着对杨彪说道,杨彪自打被何炜当着众人的面撂翻在地一通收拾后,人蔫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一排土皇帝的德行。
“滚滚滚,给老子闭嘴。”杨彪骂道。
“以后别叫他娘人家排插子了,叫排长,老子以前糊涂看错人,我认栽,人家何排长能端着轻机枪击垮狗日的进攻,现在又能带着全连构筑阵地,还有啥不服的,人家是军官,咱这辈子就是当大头兵的命,算个啥东西啊,唉,有些事儿是咱老杨做的过格了,自己没当上军官不能把火往别人身上撒。”杨彪瞭望四周一望无际的开阔地,喃喃道。
那名上等兵也劝解道“说笑一句,你也别多想,能明白过来就好,我听连部的人说,何排长和以前不一样了,就今天这一天,现在连长都听何排长的,新来的代理营长还专门找咱们排长说话,你可别犯傻了。”
上等兵砸吧砸吧嘴,又道“再说,我看这何排长人挺好的,不耍官威摆谱不打骂士兵,也不喝兵血,你以前是有点过,欺负人家是新来的排长,还把人家当成鬼子打了一枪,那子弹幸好是擦边过去的,不然你也完蛋了,找个机会把话说开就好了,赔個不是,都是当兵卖命,一口锅里吃饭的弟兄,这年头,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犯不上和长官对着干。”
杨彪握紧了手中的中正式步枪,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怪我以前太浑,你说的对,不扯了,盯着前面,注意警戒吧。”
一排阵地上,士兵们火热的忙碌着,井然有序,毫无混乱,伴随阵地上气氛的活跃,士兵们也恢复了士气,渐渐走出了早上被突袭的阴影,与身边的战友袍泽携手构筑即将使用的工事。
何炜将一排各个班长和副班长找来,用纸画出了所构工事的形制,长度,深度,指定了轻重机枪的射击阵地和预备阵地的位置,像储存弹药的猫耳洞位置,战壕射击臂座的构筑设置,战壕胸墙和背墙的高度,各个要点,都仔细的,彻底的讲解给各个班长副班长,没有也不容有半点疏忽,彻底讲懂了后立刻分派任务,分片包干。
现在,拓长和加固战壕的工作已经完成,一个类似型的步兵排防御阵地业已成型,绵延弯曲的战壕崖壁上都挖开了许多猫耳洞。
第二线阵地,预备队第二三两排照着何炜一排的阵地样式将二线阵地重新整修完毕,连长傅琛怕何炜的第一排忙不过来,又命令第二三两排和连部的士兵去协助一排做工事,同时阵地上也不只有六连的士兵,六连本就配属了营重机枪连的一个排,加强给了何炜的一排,这排人岂有让他闲着的道理都得拿工具干活修完机枪阵地再去帮着挖其他工事阵地上是不养闲人的。
一线阵地与预备队阵地之间的纵深区,第二营营属迫击炮排和加强的战防炮排也在何炜为其划定的区域内,按照何炜提出的“多挖预备阵地”的要求,构筑两门ak37三十七毫米战车防御炮和两门宁造二十年式八二迫击炮的射击阵地,以及相应的储弹所。
这两个单位的排长,营属八二迫击炮排的排长是当兵,行伍出身,资历老,中尉军衔。
战车防御炮排的排长虽是少尉军衔,但却是军校十期的炮科正期毕业生,是何炜的学长,原本隶属于国军的新锐部队陆军装甲兵团的建制内,牛的很。
刚来阵地时,这两个排的排长还不服气为何对自己发号施令的仅是一个十一期毕业的年轻少尉步兵排长,还跟何炜顶了起来。
然后,傅琛一句“一排长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战防炮排就是他给旅长挂电话要来的,命令你们归他指挥”堵住了这二人的嘴巴。
“黑娃子,老胡,干活了,胡排帮把手,帮我把这木头递过去。”
“得嘞。”
何炜休息了一会儿,就这凉水干掉了三个窝窝头补充体力,把水壶递给传令兵陶黑娃,抹了把汗,火热的战地令他心中无比畅快,起身拿着一把锯,地上放着一根新伐下来的树木,用锯子前拉后拉将其锯成了四段。
胡兆武接过四段树木,丢到了一旁的木头堆里,那里全都是锯好的树干或者细圆木,有许多士兵正用刚拉来的山西造铁钉和长约二十公分的短铁线,将三根锯好的木头相互垂直捆扎在一起,做成菱形拒马。
除了做拒马的,还有士兵正在削尖树木的粗枝,再砍掉细枝后重新把一根根带叶的树木立住深埋入土地,交叉地砍倒,这就是移动式树枝鹿砦,所有人都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