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战斗结束,震天的喊杀声逝去,战场上空依然飘荡着淡淡的硝烟,黄色、绿色相间的原野与泥泞在血战之后变成了黑白红交杂的色彩。
上千具日军、国军的尸体铺满了大地,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流淌满地的鲜血,在夏日高温的蒸腾下使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恶臭味以及屎尿味,即便是来自江面的季风使劲儿吹拂,也吹不散这些令人作呕的气息。
酣战结束未久的战场上,突击总队步兵一营、特务连工兵连的一千多名官兵们正分散开来,一部分对散布在开阔地上的日军尸堆展开搜索梳理,将那些死的恶形恶状的日军尸体踢翻,踹开,扒下尸体上的装具刺刀、钢盔和武器弹药和军官、下士官尸体上可能隐有重要文件的公文包。
另一部分官兵,则进入了日军的第二道阵地,在日军第二道阵地的交通壕和隐蔽部中四处搜索残敌,清点战果,点算搬运日军阵地中的遗留物资。
在战场中央的一处开阔地上已经堆满了官兵们搜捡出的战利品,三八式步枪,刺刀,瑞士造sig1920冲锋枪,八九式五十毫米掷弹筒,大正十一年式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指挥刀,手枪,各种成箱成箱的弹药,电话机,被复线和各种工兵器材成排成排的被摆在了一起。
而在这些日式武器不远处,则是堆积如山的国军武器,包括至少上千支的汉阳造步枪,几十支驳壳枪,快慢机,枪牌撸子,马牌撸子等各色手枪,还有几十挺捷克式轻机枪,十几挺二四式重机枪,上百箱巩造长柄手榴弹以及五门二十年式八十二毫米迫击炮。
缴获的日造装备,自然是被歼的日军所配用武器,至于这些中国武器,则是此前被日军在一夜之间突袭击溃的18师第54旅丢弃的武器弹药。
登陆的日军在击溃第54旅后,54旅所遗留的装备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日军的战利品,甚至刚刚被歼灭的日军辎重兵和勤杂兵,就是拿着这些缴获自中国军队的武器装备上阵拼杀,而随着日军的覆灭,这些中国武器也算是再次物归原主。
这些中国武器的多舛命运和先落入敌手又被夺回的经历,也正是这几日以来双方战局的最好侧证。
日军于富池河西岸登陆突袭,第18师54旅随即溃不成军,富池河西岸阵地亦转瞬尽失,而值此危局之时,突击总队及时出击,先击退了企图向富池河西岸渡河登陆的日军,又主动出击登陆富池河西岸,将日军主力攻歼之,总算是力挽狂澜,挽回危局。
在日军第二线阵地的指挥所碉堡中,何炜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日军行军床上,一手拎着一瓶缴获的日本汽水猛灌,一手往嘴里塞着同为缴获品的奶油面包,仔细的看着一张被烧的残缺不全的作战计划示意图。
角落中,何炜的勤务兵陶黑娃蹲着守在几口大箱子旁,也抓着缴获的面包和羊羹大快朵颐。
各部队有条不紊的在外面收拾残局,打扫战场,而何炜在战斗结束后便急急赶到了日军第二道防线的指挥所中,带人将日军的指挥所翻了个底朝天,希望能在日军的指挥所中缴获一些对敌情判断和接下来作战有用的机密文件。
可惜,何炜的希望却落了个空,日军的指挥官土师喜太郎在亲自率队出击前已抱定了决死玉碎的想法,因而,指挥所中几乎所有的文件都被焚毁,电台也被炸毁,故而,何炜在一片狼藉的指挥所中所得到的除了一张被烧的残缺不全的地图外就只有一大堆和作战情报无关的物资、器械和武器弹药。
有用的文件虽然没有得到,不过何炜倒是被在指挥所中搜出来的其它与作战情报关系不大的物资给吓了一跳,陶黑娃身边的那几口大箱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吃喝物资,包括有奶糖、羊羹、饼干、面包、煎饼、点心,信纸,干梅,鱼子酱等名贵食品,还有广岛出产的加贺鹤清酒,兵库出产的月桂冠滩酒,进口威士忌洋酒和多种日本名牌香烟等上品烟酒。
由此可见,日本海军的优厚待遇和在日本军队体系中“土豪贵族”的称号果真非是虚言,以前何炜跟日本陆军作战时,缴获的吃食补给物资中最多的就是罐头和饼干,而今初次和日本海军陆战队交手,就缴获了这么多的好烟好酒和名产吃食,日本海军的土豪程度可见一斑。
正当何炜对着一张破地图吃喝之时,一营长傅琛快步走进了指挥所,递给何炜一堆文件,说道:“总队长,我们从日军尸体上缴获的文书资料都在这里了,刚刚整理出来,应该有用。”
何炜接过傅琛递来的文件,又甩给傅琛一瓶汽水和半袋面包,随即仔细的翻阅起来。
虽然日军焚毁了指挥所中的几乎所有机密文件,但何炜可不会光指着在日军指挥所中搜索机密文件来判断敌情战局,那样的话脑子也未免太死了。
于是,何炜另辟蹊径,命令傅琛让官兵们在打扫战场时要特别注意日军军官和下士官尸体上的公文包,一旦发现公文包便立刻上交,将公文包内的纸质文件,文书,命令和笔记等整理过后尽快交给何炜用于敌情和战况判断。
这些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