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清晨,日军波田支队驻地右侧
耀眼的晨曦阳光从云层中稀疏的透出,一面高大的太阳旗被习习微风抽动,在半空中反复滚卷,波田重一昂首持刀肃立,纹丝不动的紧盯着太阳旗
在他身后,是十七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和两千多名整齐列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官兵,所有日军的步枪兵尽皆刺刀上枪,大正十一年式歪把子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九二式步兵炮也排成数排,以步兵操典中所规定的要求整齐的在地面上摆放着。
两千多名日军,十七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组成的庞大队列中,竟没有发出半点多余声音,空气中只有从远处天边呼啸而来的炮弹破空声和炮弹落在日军阵地中的剧烈爆炸声。
然而,整齐列队的日军似是麻木,又似是对猛烈的炮击免疫了一般,没有任何一人惊慌或者是有所触动。
站在这样明显与战时隐蔽要求不符的阅兵队形前面,波田重一感受着己方阵地在中国军队150毫米重炮弹频频命中后传来的震动感,心中的思绪当真是感慨万千。
从数日前对以大小熊山高地为核心的中国军队防线进攻失败过后,中国军队的重炮就一直不停的向他的阵地炮击,绝大多数日军都已对中国军队例行公事一般的炮击习以为常。
同时,连日来,波田支队在中国军队毫无规律的重炮炮击下所付出的伤亡已超过了两百人,从昨天开始,炮击的力度和猛烈程度又陡然增加。
中国军队的炮击强度为何会突然增加,波田重一已经无暇关心,也不想关心了,因为,今日他要率领他麾下几乎全部的战斗力量,向大小熊山附近的中国军队防线发起最后一搏的拼死攻击。
在此前的攻击失败过后,波田重一麾下的步兵战斗力只剩下了台岛步兵第2联队的两个残破的步兵大队和台岛步兵第1联队仅剩下的两个步兵中队,攻击两个步兵大队又两个步兵中队的战斗兵力。
为了拼上这一把,波田重一干脆解散了台岛步兵第1联队的两個步兵中队,而将其分散补入了台岛步兵第2联队的两个步兵大队使其建制完整。
以这两个堪堪完整的步兵大队,加上第11军司令部新近支援给波田支队的一个独立轻装甲车中队,便组成了波田重一违抗第11军司令部停止攻击行动的军令,在被调离支队指挥官职责前拼死一搏的全部本钱。
炮声隆隆,微风阵阵,波田重一突然转过身去,面朝麾下的两千多名官兵,大声吼道:“武士们!全体都有!向东方遥拜!”
两千多名日军官兵面朝日本天皇皇居所在的东方齐齐遥拜,密密麻麻的刺刀在阳光下发出了耀眼的反光,在这一片反光中,波田重一的面色突然狰狞起来,显得十分的可怖,这次他擅作主张的攻击行动,完全违抗了第11军司令部的命令。
一旦攻击发起,若冒险攻击失败,等待着他的或是战死,或是上军事法庭的悲惨结局,而即便是攻击成功,此前的惨重失败也不可能让他继续呆在第一线的军事指挥官岗位上,可波田重一不甘心于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失败,所以才策划了这场疯狂的决死攻击。
而两千多名日军官兵的神情却无比庄重,无比虔诚,其队列中更是洋溢着一股无归征途的悲怆,而他们对于这次攻击行动中波田重一违抗军令的行为却是全然不知,殊不知。
这次看似勇武悲壮的攻击行动,不过是他们的长官出于不甘而擅自决定的战斗行动,而他们,也不过是波田重一自作主张疯狂行为的棋子和炮灰罢了。
“勇士们,今天就是我们玉碎以报效天皇的日子!”
波田重一猛的挥起军刀,随即转过头去,率领着浩浩荡荡的装甲车与步兵混合攻击纵队向大小熊山的方向猛扑过去。
在晨曦中,波田支队的攻击部队很快展开向预定的突击地段前进,由于吸取了此前攻击大小熊山高地失败的惨痛教训,波田重一重新调整了攻击战术和攻击目标,不再猛攻高地,而是将攻击突破点选定在了大小熊山高地的右翼开阔地阵地。
尽管在此前的攻击战斗中,波田支队的攻击部队也在大小熊山高地的右翼阵地攻击失败,并且在中国军队重炮的无差别炮击中损失惨重,但该处阵地毕竟是日军在此前攻击中唯一取得进展之处,加之开阔地地形更适合装甲车机动。
于是,波田重一便将攻击的矛头再次指向了大小熊山高地的右侧开阔地。
这次攻击,他将麾下的攻击部队分为两部分,以独立轻装甲车中队的十七辆九四式轻装甲车配属为先导,向大小熊山高地的右侧开阔地快速挺进,波田重一本人则亲自率领两个步兵大队的主力在后跟进。
在一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由十七辆九四式轻装甲车组成的独立轻装甲车中队很快在疾驰之中远离了日军步兵主力,借助着晨雾的掩护,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了大小熊山高地的右侧开阔地。
有着豆战车绰号的日军九四式轻型装甲车一向以其薄弱的防护和火力而被日军战车兵们所诟病,但其履带式的机动方式和极轻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