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60毫米迫击炮就是通过其它洋行的门路搞来的,于是,丁伦士又尝试着和其它洋行合作。
可谁成想,在丁伦士与礼和洋行一阵大闹后,礼和洋行方面对其怀恨在心,遂在暗地里也唆使其它洋行不与丁伦士合作,丁伦士另辟蹊径的做法自然是告吹。
非但如此,有些跟丁伦士曾经有过业务往来的洋行也有样学样的效仿礼和洋行,把应该给丁伦士的提成佣金给黑了下来。
总之,丁伦士这一阵折腾下来,此前一年半内他为洋行办成生意应得的提成和佣金基本是全部那些洋行给黑走了,如果算上丁伦士这一年多来跑生意,找门路的花费和各种隐形成本以及所耗费的精力和心血,等于他这一年多全是白干了,折算下来非但没有收入,还他娘的吃了倒账。
就拿丁伦士上次跟何炜做的那笔大生意来说,又是战术背心,又是钢盔,又是大宗的机枪和迫击炮,算是一笔大买卖,结果经这么一折腾,丁伦士该得的佣金和提成是一分没到手,钱几乎全被经手的洋行给黑了下来,等于他连个毛都没赚到。
丁伦士心灰意冷之下,自然不再谋求跟洋行打交道,而是准备用自己的贸易行,利用自己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尝试着做些买卖,陪都作为战时首都,自然成了他的上上之选,于是,他就来到了陪都准备找找机会,再接下来就是何炜刚刚看到的那幕了。
这家伙前两天换了住处,下榻在嘉川宾馆,结果今天去跑门路的时候,身上的钱包和大宗钱款支票全被人给偷走了,连续住的房费都付不起,宾馆内的服务生与侍者当然不会留他,情急之下,丁伦士差点精神崩溃,自然就有了刚刚宾馆前那幕推搡扭打和鬼哭狼嚎....
也得亏是丁伦士运气好,这个节骨眼儿上何炜正好带着陶黑娃回宾馆,又愣是让他给认出来了,这才救了他一把,否则的话,丁伦士就得真得沦落街头了。
得知了他的遭遇,何炜也是唏嘘不已,端起酒碗说道:“你这也真是,啥也不说了,我陪你走一个。”
丁伦士赶忙举碗迎上,又干了一碗后,叹道:“老弟,说实话,以前我觉得自己给洋人办事,也是一号遮奢人物,可如今才知道,我在那帮洋人看来就是个夜壶,用的时候可劲儿的用,不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日本鬼子,还有洋行那帮德国人都不是好鸟。”
何炜又道:“他们要你办事是为了在中国市场的利润,现在德国人在中国的军火市场都将不复存在,自然不可能继续留你,你背后又没有什么靠山,这行当也无权益保障,解雇你的时候坑你一把毫无风险,洋行那帮人自然乐得这么干,说起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唉,还能咋办,继续找找门路,看看有啥能做的买卖呗,洋行的买卖做不成了,我在金陵,苏州置办的房产和宅邸还有现钱也遭了兵灾,被日本鬼子祸害的不成样子,毁了个七七八八,说实话,我手上的钱不多了,可是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还有贸易行的几十个职员要养活,我不能垮了,还得继续拼一拼。”
“现在我一家老小还有我手下的那些人都在武汉,这次身上的钱被偷了怕是又白跑一趟,我现在也想通了,干脆把我在武汉的房产也卖掉,带着全部身家来陪都过活吧,大买卖我是不想做,也做不了了,蚊子肉似的小生意还是可以干一干的,实在不行就开家酒馆酒楼,也能过活。”
何炜微微颔首,没再说话,丁伦士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夹了一筷子凉菜后看着何炜,露出了羡慕的眼神,说道:“老弟,我在报纸上看见你的照片和你打出的那个什么新阳,还是什么阳新大捷了,你的名号现在可是响当当的,你这个阳新大捷刚出来的时候,报纸上全登的是你的事情,老弟,老哥哥佩服你,你厉害,打的好,打的痛快,就该打死这帮日本鬼子!全他妈杀了!”
何炜苦笑一声,心想这丁伦士多半也是恼恨日本人和德国人搞的那个同盟让他丢了差事,所以这也把日本人也给记恨上了。
“唉,老弟,这就叫世事无常啊,几个月前我还和你研究军火生意买卖,那时候老哥哥我还算得上是生发,不瞒你讲,当时我知道你背后的是军政部何部长,就心想着一定要好好的做成这笔买卖,看看能不能通过你跟何部长搭上线,这军政部可是主管全国军火装备的进口业务,要是能与何部长搭上,那老哥哥我可就又能更上一层楼了,可现在呢,啥都没了,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啊!”
说完,酒桌顿时陷入了沉默,何炜看着颓然无比的丁伦士,又想到他的那个基本完蛋的贸易行,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于是,何炜试探着问道:“老哥,你刚才也说了,我这个阳新大捷打的不赖,现在我也算是小有名声,别的地方不说,在军中,特别是军中高层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或许我可以帮帮你,你跟我交个底儿,你现在的家底子还有多少?”
丁伦士先是一愣,随即又面露纠结,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何炜一看就知这家伙不想在自己这里漏底儿,遂也很“贴心”的改口说道:“我知道老兄有难言之处,那我就直说了,老兄现在的处境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