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都反了,他总不能承认那一百零八具青冥甲是他暗中使了手段弄来给谢晚的。一百多具长安过来的玄甲在这边镇压了堕落观的一次阴谋,这上上下下都说得过去,都有面子。长安的那些大员也不是傻的,这种相当于大事化了了,少起很多风波,他们肯定双手赞成这文书,说肯定就是这档子事。”
“还没到长安呢,你感觉就在长安如鱼得水了。”裴云蕖说了这一句,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这五皇子真狗啊!”
蓝玉凤忍不住问道:“为啥突然提五皇子嘎?”
“这李老五又聪明又狗!”裴云蕖郁闷道:“怪不得他在城墙上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老摸脸,之前两次说话的时候他都不那样,这就是在暗示做完事情之后,得从李家和那些大员的脸面上来做文章。”
“你也狗!你们比我聪明不止一点。”看了一眼顾留白的脸色,她就知道顾留白当时就看出来了。
“小聪明哪里比得上裴大军师料事如神,算死了他这玄甲。”顾留白哄了裴云蕖一手,接下来却是认真起来,“如果堕落观修士都是这副只带葫芦和面具,不带其它任何东西的德行,那今后说不定凭这点,也能找出点堕落观修士出来。正经人出门谁不带钱袋子,谁不带点平时用的零碎宝贝在身上。”
蓝玉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看人身上有没有带钱袋子和别的值钱东西,这事情我擅长嘎!”
顾留白顿时愣住了。
他方才就只是那么一说,真的没想到蓝姨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如果堕落观修士出来活动的时候都有这种怪癖,那没准凭借蓝姨这一手绝活,还真的能够有所察觉。
……
“什么玩意?”
傍晚时分,当军情急报送到焦头烂额的华沧溟手中时,华沧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谢晚弄了三十一具玄甲,正巧遇到长安军镇往边军调动的一百零八具青冥甲,结果一百零八具青冥甲激战之下,都身受重创,将谢晚的私军击溃?”
“谢晚的目标是我们幽州的这批世家子弟?”
看着军情急报上那些个熟悉的名字,华沧溟就算再蠢,也已经明白这桩事情肯定和顾留白脱不了干系。
里面竟然还有他亲妹妹华琳仪。
这些人搞什么鬼!
我他娘的怎么上报?
华沧浪的心都凉了的时候,一名部下送来了一份来自寂台阁韩义玄的密笺。
“统一口径?”
“就这么扯着写?”
“堕落观搞了这么多玄甲,走路上结果正好撞到路过的一百具玄甲,有这么巧吗?”
华沧溟都几乎咆哮了,“寂台阁可以直通含元殿,我他娘的写出来的报告是要交给上级监察的,这条路我老子都走不通,我这报告交上去,难道不被打回来重弄吗?”
“可能不会被打回来。”递给他密笺的心腹提醒道,“寂台阁那边可能已经考虑周全了。”
“??”华沧溟脑子很乱,他有些无法思考。
他的这名心腹轻声道:“明日清晨,那个许推背就应该能到了,他是新任的监察。”
“……!”
华沧溟愣了好大一会才彻底回过神来,“寂台阁和许将军私下合计过了?”
……
皇帝肯定要寻人背锅。
寂台阁肯定不背锅。
查不清楚,寂台阁最多是办事不力。
查得清楚,哪怕查出那绿眸在幽州搅风搅雨,但接着扯出黑沙瓦和这一百零八具玄甲的线,若是给长孙氏或是其他门阀抓住些皇帝的把柄,那他们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该较真的时候千万别较真。
要为大唐鞠躬尽瘁,不一定是在某一桩事情上办得足够好,而是可以在有用的位置上持续使力。
否则下场很有可能像当年的许推背一样,虽是天生悍将,却被逼得郁郁不得志到跳崖寻死。
华琳仪很清楚自己兄长的古板。
她生怕华沧溟犯浑。
一赶回幽州城,她便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华沧溟的面前,十分干脆的利落的说道,“你不该管的事情别管,该管的事情你要管,今日开始,你让城门卫不露声色的注意着,哪个人入城的时候,身上带着的行礼特别少,尤其是连钱袋子都不带的人,你第一时间告诉顾凝溪。”
华沧溟看着华琳仪许久说不出话来。
凭啥你们每次惹出一堆烂摊子,擦屁股干脏活的都是我?
“你以后的日子可好过了。”
看着他异常悲愤的模样,华琳仪却是冷笑了一声,“今后你有什么难事,都不缺厉害修行者帮忙,而且监察你们幽州军方的,都是凝溪兄的生死之交。你哪怕做出些过火的事情,也没人找你麻烦。”
华沧溟呼吸平顺了些,觉得华琳仪好歹说了些人话。
但等到华琳仪风风火火离开之后,他平静下来的刹那,他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