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嘎吱嘎吱”
官道上有一辆车驾,五六匹大马慢悠悠地晃荡着,看方向应该是赶往琅州城的。
几名护卫闲聊间夹杂着京城口音,目光中时而露出些许不安。
他们来之前就听说北境之地步步危机,处处惊险,生怕搁哪儿撞见几个燕人蛮子给他们大杀一通。
“驾”
“哒哒哒”
正担心受怕着,一溜烟的战马就从远处疾驰而来,马蹄声切切。
几名护卫的表情那叫一个慌啊,直到他们确定来骑穿着琅州卫军服时才定下心来。
“哒哒哒”
“吁”
几十匹战马停在了车驾一旁,为首一人朗喝道
“敢问户部沈大人何在”
车帘掀开,一名身穿官袍的老者从里面探出头来
“老夫户部沈儒,将军是”
“见过沈大人”
为首男子笑了笑
“在下琅州卫顾思年,老大人一路车马劳顿,辛苦了”
新年一过,户部兵部就开始着手操办在边关六镇当地寻找军资供应商贾一事。
此事由户部挑头、兵部陪办,朝廷的意思是尽快定下来。
沈儒,户部清吏司郎中,正五品官衔。
此次琅州之地的商贾定哪家商号就由他说了算,顾思年特地率领亲卫数十人出城相迎。
“顾思年,你是顾总兵”
沈儒面色微变,立马走下车驾,认认真真的行了个礼
“顾总兵亲迎,折煞老夫了”
说起来顾思年的官阶可比他要高呢。
一个户部有十几个清吏司,主管全国六镇十三道的钱银、税赋,每个清吏司都设有郎中一员,并不什么太有实权的官位。
“哎,沈老大人太客气了。”
顾思年笑道
“您老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为我边军操心操力,我这个当副总兵的怎么都得来迎一迎。
游总兵近日军务缠身,董副总兵又去前线视察了,今日只有我来,怠慢大人了。”
“哎呦,将军客气”
顾思年的眼眸不停的打量着这位老大人,两鬓微白,眉宇间带着干练,身子骨还算健壮。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官袍衣角处缝着两个补丁,也没见有什么华丽的束带、玉佩,主打一个朴素。
随行的车驾中也没见到有什么婢女、下人,要知道上次葛靖哪怕是去前线督战的,婢女也带来呼啦啦十几个。
这位管钱袋子的沈大人怎么看都像是个清官啊
“沈大人,那咱们就闲话少说,上马吧,我护送您去琅州城。”
顾思年这么说了,但沈儒却迈不开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几十匹高头大马。
顾思年好奇道
“大人您这是”
“呵呵。”
沈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瞒顾将军,老夫年轻时在边关军营中磨炼过半年,实在不是当兵的料才去做了文官。
但这么多年了,老夫对边关的大马始终念念不忘啊
那脚力、那马蹄,都是上乘
呵呵”
“哈哈,原来大人还有这等经历。”
顾思年朗声一笑,大手一挥
“来,给沈大人一匹好马”
“诺”
接下来沈儒也不坐车驾了,骑着匹战马与顾思年并肩而行,你还别说,晃晃悠悠的骑术还行。
沈儒时不时的看向顾思年,唏嘘道
“顾总兵真是年少有为啊,二十岁官至边军副总兵,斩杀北燕皇子。
本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介白衣,惭愧啊。
靖边城这一战的军报我也看了,将军能赢真是险中求胜、火中取栗,赢得酣畅淋漓,让人佩服。
实不相瞒,老夫离开京城的时候可有不少人在议论将军的名字,言辞间都是赞赏。”
“哎呦,沈老就别夸了,免得我过于张扬,不好不好。
咱是年轻人,老大人还是该多多提点才是。”
“哈哈哈”
顾思年直爽的性子逗得老人仰天大笑。
顾思年好奇道
“大人不是在户部任职吗,怎么对边军的军报也感兴趣”
“害,难得一见的大胜嘛,总归要看看的。”
沈儒笑道
“将军这一仗打出了边军的威风,那封军报我可是亲手誊抄下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想不到大人还有这般兴致。”
顾思年突然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啊,大人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我顾思年怎么着也得送大人一个见面礼才是。”
收礼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但老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声道
“顾总兵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我沈儒出京办事,从不收一个铜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