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锋与他在亮盈盈的蓝水之上驻足了片刻,并未继续深入,邻谷饶沉神注视,李玄锋则忖起来
“既然元修、秋水等人都在太虚之中,甚至就在称水陵上看着,何须我等勘查称水陵这蓝水定然是异状,应是那大宁宫影响,遣我等过来,定有他意。”
他正思量着,邻谷饶看了两眼脚底湛蓝之水,法力传音过来
“玄锋道友,称水陵上这水已经化为合水之属,定然是出问题了。”
李玄锋沉吟了一息,看这黑雾之中蓝莹莹的水泽,问道
“龙属”
“也许并非龙属”
邻谷家本是山越开化而来,也是极少数并非北方迁来的姓氏,算得上南方的地头蛇,家中传承也有些东西,邻谷饶低声道
“道友有所不知,是楼高家如今虽然以真火闻名,可本是燕国合水海滨起家,亦有合水道统,哪怕是拓跋家当年也谋夺过合水、府水两道的我只疑虑一点,要将整片称水陵化作合水之泽,如果没有特殊的灵器,哪怕紫府修士也要废大功夫,为何如此周折”
两人飞至此处,疑虑重重,一头揣摩紫府,一头推测北修,两人都不肯继续向北了,李玄锋运了瞳术,金灿灿在云中看了一阵,问道
“道友可晓得宁国王裔修行何等道统”
邻谷饶思忖一息,答道
“修的是真炁,甚至有座安淮天在太虚中藏着,鼎盛之时也有数位紫府,至于是否有真君,非我等可知。”
李玄锋思虑片刻,与他齐齐抬起头望向东方,果然见一片金色仙光破开魔雾驰来,湛蓝的水面上倒映出各类真元与法器的光华。
邻谷饶缓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望去,轻声道
“是金羽宗。”
李玄锋心中一定,与邻谷饶同时催动法器,果然听着邻谷饶道
“真人身处太虚,何事查看不得命令我等传令探查,定非这般简单,原来落在这处。”
这事两人心中都明净,李玄锋沉吟一息,转而低声道
“元修真人何事不能明言,要以探查之名恐怕此事金羽宗不欲他家晓得,我等须还小心才是。”
他言语之中暗指诸派之间的龃龉,邻谷饶听着点头,面上皆是赞许之色,两人一并驾风起来,远远缀在金羽众修身后。
才飞驰了数里地,空中魔光闪烁,一众魔修竟然正在大打出手,血光与白光交织,黑雾滚动,天空中零零散散落下血雨,李玄锋心中疑惑稍解,邻谷饶道
“难怪方才一路前来,不见几个巡逻的魔修,原来是里头出了乱子”
李玄锋瞳术一动,向魔云中看过去,果然见着满天是魔修大战,已经混乱到了极致,释光、魔云、血气、白烟交相辉映,折下一片法光。
最上空的几人正大打出手,一黑衣青年手持长枪,枪上黑气盘旋,两眼炯炯有神,眉清目秀,一身气质尤为突出,长枪直指,正对着面前的魔修。
另一边的魔修面色难看,一身紫光环绕,身上的衣物很是华贵,放出湛湛的彩光,看上去多半是慕容家的嫡系,两人似乎刚刚交过手,各自严阵以待。
李玄锋看了这持枪少年两眼,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微微眯眼
钟谦
此人正是当年领着李玄锋入洞天的少年钟谦他入了洞天从此不知所踪,李玄锋估摸着他没什么好下场,也是许多年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不曾想投入魔道了”
他心中起疑,却见着紫光环绕的慕容魔修沉神看了钟谦两眼,低声道
“道友这是演的哪一出你骤然带人出阵,想必是得了金羽青池的允诺了可你修行魔道,投南岂有好下场”
“却是慕容恩有眼无珠,见不得你这英雄少年你若是就此罢手,我亲自为你引荐紫府”
钟谦并不应他,持枪而立,滚动黑云刺来,卷得紫光光芒大放,两相碰撞,撒下一片黑色烟尘,他这才出声道
“慕容恭我亦是首次与紫炁一道交手,不如拿些真本事来”
李玄锋望着两人大打出手,脚底下魔修之间相互出手,释修也放出金光迎击,完全看不出有哪方对阵哪方的意思,反倒像是各自觅着私仇,两两拼杀,他只看了两眼,很快查觉了大概。
北边的势力极为复杂,有释修七相,又有诸魔道,甚至还有紫府金丹的修士,大片还是附近征来的魔修。
这些人本身就贪婪自私,相互之间还大有仇怨,觊觎着彼此手中的东西,钟谦私自集结了部众南下,遭了此人拦截,可各自带领的魔修早已经打成一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见财起意,打得一片混乱。
邻谷饶看了这一阵,也渐渐明白局势,低声道
“玄锋道友看来是魔修内部起了叛乱”
“若是背后没有紫府支持,哪有什么叛乱可言”
李玄锋静静地应了,邻谷饶答道
“不错难道这群魔修背后是金羽宗这倒是奇了怪了”
邻谷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