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夏才骑上灵马,调了马首,左下转出一人来,似乎站了许久,隔着庭卫叫喊
“三殿下三殿下”
李绛夏低眉去看,略有疑惑,兄长李绛垄稍慢一步,也到了后头,只看一眼,便赶上前来,笑道
“三弟,你可不晓得,这是二十六房一位族兄的庶子,出了主脉,单名一个荤。”
“原来是你”
李绛夏常年不在族中,哪里晓得什么荤啊腥的,只用催马上前,两位庭卫不让步,隔着两把寒森森的铁枪,李荤年纪比两人都大,只叫道
“诶,二殿下也在小侄拜见了。”
李绛夏见他身形单薄,相貌平平,只握起鞭来,朗声笑道
“二哥,这人生得同你一般,果然是自家亲戚,除去那双招子,真是像极了”
李绛夏从来一副龙精虎猛、兴致勃勃的模样,自然与李绛垄迥异,而李荤的母族是陈氏,与李绛垄相同,相像也是情理之中。
李绛垄听了这话,面上饶有趣味,陪他笑起来,地上的李荤听了这话,只扑通跪了,叫道
“两位叔叔言重了小侄哪有这福分只是年岁到了,到洲中找些活计,不想撞见了三殿下,想起我父亲常提起您,遂激动了些”
还叫着三殿下呐
李绛垄听出他是来攀枝头的,毕竟自己弟弟去东岸是早有共识的事情,这李荤能到殿中来,想必父亲也是个练气,心中笑起来
“原是来攀附我这弟弟。”
李绛夏如何听不出他哈哈大笑,马鞭收进手里,扯了马首
“好好好,等我从东岸回来得空,你只管找我好好聊。”
他也不等回应,策马而去,留下李荤猝不及防,还未反应过来,李绛垄已经扶了他起身,只问道
“族兄来洲中是”
李荤下意识道
“说是洲上来客人了,我父亲带他进了殿,好几位长辈都去了,要见家主,他”
他这才意识到不该说,李绛垄却丢了他的手,讶异地打断道
“原是族事我以为是走亲访友,故有此问,不该说不该说你这孩子嘴不牢靠,今后也不要在殿中乱走动,撞了什么事情小心青杜罚你”
他说得李荤惶恐,手却不知不觉解下了这李荤腰上令牌,扣在手中,语气加重
“好在是我撞见了,省得你乱跑,随我去见你父亲罢”
李荤没了通行的令牌,在殿中自然哪都去不得,只能呆呆地跟着,一阵胡乱思量,终于惶恐起来,慌忙道
“二殿下,父亲他有要事实在不宜相见”
“无妨。”
李绛垄在台阶前顿了顿,回首和善一笑,金眸刺过来
“我在侧殿等他。”
李荤骇在原地,半天挪不动道,李绛垄和气地牵起他的手,在回廊中穿行,一路到了侧殿,李荤几乎要软倒下去。
李绛垄却没心思在乎他,暗暗观察,只见着一狼狈不堪的中年人从众庭卫中穿过去,似乎是练气后期修为,修为虚浮,看上去就是灵物堆出来的。
“又是何人”
李曦明在太虚中行了一阵,在自家大阵上破空而入,御着天光飞落,穿梭进大殿之中,紫府之前要飞数日的脚程,如今半刻钟就到了,天色甚至没有多少变化。
李周巍正在殿中站着,摆了十余个玉盒在案上,用朱笔往盒上提字,见着李曦明显出身形,他拱手行礼,答道
“禀真人,给三宗七门的回礼准备好了。”
如今越国除去李家,三宗七门两族,李曦明选了三家亲自拜访,却不代表余下的不用管了,凡是有紫府来法会的,还须写了信伴着礼送去,自言闭关修炼稳固神通,不能亲往。
李曦明早备好了给金羽、衡祝、玄岳的手信,各自挑了宝药送去,李周巍将之收下,把李承淮突破的事说了,李曦明很是满意,颔首道
“让他上来见见。”
他这话方落,殿外急趋来一人,恭声道
“禀家主、真人,洲中来了一人,自称是故人之子,请见家主。”
故人之子。
李周巍心中稍稍动念,不知是何角色,只见李曦明眉心天光动了动,在侧旁坐下来,声音略冷
“请上来罢”
这人连忙退下去,等了十几息,殿前的阶梯脚步慌乱,一人冒冒失失地到了殿中,一身狼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叩起头来
“拜拜见家主”
李周巍认真看了两眼,却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人,练气后期修为,面相倒是有几分贵气,只是满脸惊慌失措与惶恐,两腿颤颤,光顾着叩头。
李周巍认不得此人,却见李曦明抿了茶,随口道
“竟然是袁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这话吓得地上的人浑身冰冷,仿佛要立刻暴毙,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李曦明只低眉饮茶,看也不去看他。
等了一阵,李承淮从殿前进来,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