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先时便被这坎金围连环束缚,好在出其不意用仙基把这东西镇了,否则不知有多少的麻烦,他道
“此物虽然没有太大杀伤之力,束缚却有独到之处,对付一些法身厉害的修士要高出一等,兴许一两人就能将之困住。”
李曦明遂点头,对他来说这些东西用处不大,对筑基来说却是宝贝,他答道
“此物束缚为主,颇为好用,我家却没有坎水筑基,勉强搭上边的水德,也仅仅一个妙水而已。”
“她虽然此战尽了大力,可受伤的人不少,坎金围连环毕竟贵重,随意赐下不是治家之道,且先存放,到战时再临时取出。”
李周巍将这坎金围连环收了,拿起那一枚黑黝黝的都道铃,灵识扫过,略有讶异地道
“是清炁。”
清炁是最常见的散修道统,尤其在江南,十个散修里头抽出八个的道统都是小清灵气,这些人更是大部分不过胎息,一把法器传三代,故而清炁胎息法器就更多了。
清炁低阶修士多,到了筑基就少了不少,但在筑基修士中还有一定比重,可清炁一道的紫府修士,李曦明至今还没有听说过,筑基法器同样少,好不容易见到几个都是潦草货色,这样上品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将这黑铃翻过来仔细看了看,无论是材质、炼器的手法、还是铃上的阵纹,都是当今的风格,李曦明皱眉道
“真是稀奇了,他管龚霄堂堂都仙道少主,要跑去炼个法器,温养修炼,竟然不用都卫,改去用清炁”
与李周巍对视一眼,他道
“看来都卫与清炁有些渊源,有意思。”
这清炁一道没有显著的优劣克制,都道铃品级却比坎金围连环还要高些,直追阳离赤雀旗,李曦明让李周巍自己取去用了,这才看向那枚小镜子。
这镜子只有巴掌大小,呈现出古铜色,两环刻画着数种走兽奔腾,虽然花纹是三者中最华丽的,品质却最低,甚至炼器手段也不高,李曦明看了一眼,道
“法器铜翅亮白,环周用的德敕铜,镜面则用真炁一道的白鹤琉璃石,法器年岁不大,应当是特地为我家天光准备的。”
这东西李周巍也不甚稀罕,打算赐下去给丁威锃,先放进袖子里,李曦明终于道
“邺桧这老小子也不知道玩什么把戏,我还是速速把山稽郡处理了,还有小室山之事应该去拜访一次称昀门。”
他驾天光而起,遁入太虚不见,留下李周巍在殿中踌躇了一刻,下方李汶来报,面色还有些苍白,入了殿中跪倒,道
“禀家主,老大人遣人来问,说是安思危一事,可有着落,大人说安老客卿回了湖上,一言未发,不能叫人心寒。”
安思危被镗金门捉去,司徒末那家伙龟缩不出,除非紫府亲自去一趟,李周巍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回了些真人关切云云,先让人去报信。
他负手起来,问向还在殿中的李汶道
“老大人一日一问,好生频繁,可是通过玉庭来信”
李汶是玉庭中任职的筑基,对此最是了解,答道
“玉庭之中没有记录,应是老大人遣了亲信过来,先送到东岸。”
李周巍一听,果然应了心中料想,东岸如今是李绛夏在主事,李绛夏又是安夫人之子,就是这孩子的人在两边奔波,他只按了笔,道
“够他着急的。”
李汶低头装作没听见,李周巍则道
“通过玉庭回一封信,与老大人说清,镗金门不敢动族老,金羽宗亦不会动族老,倘若早一步到了都仙道手中,兴许吃点苦头,性命也是无忧的。”
“筑基天大的事,到了紫府面上不过是一句话一枚子的事情,尽管放心好了。”
他将李汶劝下去,这才疗起伤来。
李周巍在这场大战中受的伤主要在头部,额骨被打碎了两条缝,外面的皮肉虽然修好了,伤筋动骨的事却不好收拾,其余都是取管坎性命时水索所受的伤,服药修复快得很。
李周巍只在殿中修行十几日,时不时停下来回个信,孔孤皙几人竟然已经回来了。
素免没有食言,玄妙观动了真本事,玄岳几人伤势都大有改善,几个轻伤的几乎好了,受了重伤的养了一年半载也能恢复,只是孔孤皙的脸色不好看。
李周巍叫来李承,仔细问了,这才知道玄妙观已经在长奚坐化的山上盖了院子,还起了名字,因为正对着咸湖,被叫作隔湖峰,寓意患难如湖,被此峰隔在观外。
这些事情说好说坏,都不好说,孔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还要找玄妙观疗伤,孔孤皙去的时候自然满脸讨好,回了荒野却一声不吭了。
李承报完,李周巍回道
“他心中不爽利也是好的,兴许是表忠心的手段,总之派人安抚下,下次还要找玄妙观疗伤,不要让玄岳的人太抵触。”
玄妙观毕竟是宝土道统,在疗伤方面颇有心得,能抓住玄妙观来薅,无论是李曦明还是李周巍都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