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曲不识心中嘀咕,不忍多看,满脸怒意地往前一站,抽出木杖法器来,仿佛随时要打在一起。
两方不合是早有的事情,否则如今也没有浮南密东这群人这么滋润的日子,这倒是在围观众修的意料之中,看热闹般抬着头,柏道人却笑道:
“还请两位大人给我个面子…今日是我家道统大喜的日子…”
此言一出,两方剑拔弩张的氛围立解,柏道人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这么管用,心中复又喜且爽起来,昂着头,向管龚霄拱手道:
“今后还要拜托门主多多照顾!”
下方的修士哪个没点眼色,顿时明白了:
‘这老头偏向都仙道…’
平心而论,柏道人的选择不算错,他本就是魔修出身,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过,李家是有名的正道,哪里比得上同是海外出身的都仙来的亲切?
眼下占了李家的地盘,本就得罪过一次人家,与李家联手,用起血气来还要被指指点点,不好意思,谁知道李家心里有没有除魔卫道的想法?
反观都仙道,必然会支持占据李家屏障的柏道人…这选择是很正确的。
一众修士顿时去看李绛迁,这位李家家主被当众扫了颜面,脸上神情果然冰冷,让人看着有些胆寒。
李绛迁心中却乐开花了,看着对头的管龚霄虽然微笑着点头,可说不准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抗拒…恨不得给柏道人抽上一大嘴巴子。
‘柏道人是什么人,真君路上的绊脚石罢了,还来套近乎,到时候连着偌大的一个都仙道都被绊倒了…’
他心里喜滋滋,面上冷冷,趁机赶紧斩断对方念头,毫不留情的一转身,拂袖而去!
管龚霄见他拍拍屁股转头就走,心中大呼,可这家伙反应也不慢,立刻紧张道:
“那姓李的走了,我两家还在江上对峙,道友且先收拾,我需回去镇守。”
柏道人哪里能拦他,自然放他去了,还自以为是地送了一段,送得管龚霄毛骨悚然,后脊发凉,心里头嘀咕:
‘这我后续还敢送密东给他?只怕是越送越亲密,到时候来我家求援…’
他越飞越快,落荒而逃,柏道人这头回来,满脸冷笑地看着底下众修,悠然道:
“诸位浮南同修,我柏道人在此地得了密汎道统,自当立起道统,散布传承,诸位……可有不愿与我共立道统的!”
言罢,他将手中令牌高高举起,一道道光彩照下,竟然无人敢动,那与他不对付的黄道人面色苍白,照样不敢动弹。
谁知道这令牌有什么神效呢?
柏道人哈哈大笑,只觉得一下收容了这么多强力修士,实力几乎一下能比肩衰落些的仙门,暗自得意:
‘那些正道宗门门户之念深重,一年年只举亲近之人,岂能比得上我兼容并蓄?’
旋即驾风落下去,顿时有谄媚之徒近前,问道:
“门主,我家道统应有名号。”
柏道人得意抚须,心里觉得密汎难听,不愿取这名,口中则道:
“传承并未收拢齐,不宜称密汎,我修行『槐荫鬼』,齐众修之力,便称作【槐魂殿】,如何?”
众修哪能有异议,一众人唯唯诺诺应了,各自散去,等着柏道人一一召见。
…
望月湖。
李绛迁这头一路驾风回了湖上,落在殿中,殿门闭紧了,这才有了笑意,把桌上的卷轴收了,望着李玄宣疑惑的神色,笑道:
“一个颠三倒四的狂人,只有些小聪明也算不上的机灵,吓得管龚霄心里头发寒…他也是个算不出两步的,明明是他引来的人…”
他随口给李玄宣解释了,老人只抚须:
“难怪暝儿喜欢看戏,到底现世也是个戏台,到了台面上,也是一层戏叠着一层戏。”
老人虽然对李周暝严厉,提起时要么是混不吝的,要么是孽畜,可心里头是疼爱的,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也叫他暝儿,李绛迁笑着摇头,很快见曲不识上来,将北边的事务禀报了。
“【槐魂殿】?到底是海外的角色,起名也不好好起。”
李绛迁哂笑:
“听着也不是好东西,洞便顶天了…殿一级的势力,也是他能立的?”
当世所存的仙殿并不多,有一尊那北曜娘娘的北溟殿,算不上势力,只是所居之所,最近的一尊是大西塬上的【胜白殿】,也就是如今外界口中的胜白道。
‘胜白道号称是少阳魔君之道统,魔头西晏所传,连续成就两位紫府,可不简单,柏道人什么货色,也敢自称为殿…’
这些东西虽然当今之世不严格,可肯定是有对应的,纵观几百年的书卷,江南江北哪有一家称殿?也就无知者无畏罢了…
这会是李玄宣也无奈摇头,叹道:
“这是什么也识不清了,他把自己当常昀真人呢…再如何也是个筑基而已,我怕等不到真君,他先把自己给折腾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