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辰时。
旭日高照,晴空万里。阳光裂成千万朵金片,洒向大地。
南雍临安城,巍峨肃穆的皇宫,飞檐斗拱,廊庑俱全,堂、阁、斋、楼、台、轩、观、亭,星罗棋布,光耀夺目。
宫中正殿,崇政殿,庄严雄壮,一如往昔。
一个神态威严的老者,身穿黄色龙袍,挺壮如山,端坐于大殿上方的宽大龙椅上。此人正是南雍宁宗皇帝雍扩。
宁宗皇帝的龙椅,坐北朝南,位于正上方。下方位置站满了文武朝臣,分成两列,左边一列是文臣,右边一列是武将。
越靠近皇帝的位置官阶越高。左侧带头的叫丞,右侧最前的叫相。左丞右相就是这种站位演化而来。
余下的文武百官按照自己的品级和部门,从高到低往下面排列。中间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便于要进言的官员出列,用于陈述自己的观点。
宁宗皇帝一脸畅然,朗声道“此次东瀚完颜璟阔病危,政局不稳,列位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尽可畅所欲言”
左边队列中的礼部尚书范鸿章走出队列,站在中间的进言通道,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
“恭喜陛下,此乃天佑我南雍,现在是千载难逢之机,我们应该乘势北伐,收复中原。”
宁宗皇帝捋了捋颌下柳须,一脸畅然,微微颔首道“范爱卿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其他爱卿,有何高见”
文臣中走出一位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一袭正三品官服,此人是户部侍郎文俊然,只见他站在中间的进言通道,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范尚书说言极是,臣附议”
文俊然是礼部尚书范鸿章的学生,也是主战派的代表,当然支持老师的意见。
站在文官前面的丞相顾景修眉头皱了皱,迈步向前,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
“陛下,女真鞑子向来狡猾,恐防有诈,还是等召回我朝在天庸剑院的留学生,对东瀚政局了解通透之后,再做打算,不要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
顾景修作为“主和派”的代表人物,对北伐之事一直持谨慎态度,此时次子顾白羽又在东瀚中都天庸剑院留学。所以这番言论,也算正常发言。
顾景修发言之后,文官队列中站出三名官员附议。
宁宗皇帝目光如炬,精芒一闪,看向武官队列,凛然道“打仗还要倚仗各位将军,各位爱卿有何高见”
南雍朝廷一直推行“崇文抑武”的国策,武将们对这“北望神州,收复中原”也是颇有忌讳。
由于长期形成的思维定势,“北伐”一词,毕竟是个敏感话题。
遥想当年,袁鼎天将军何等神勇,北伐军已经打到了朱仙镇,距离故都汴梁只有几十里距离,被皇帝的十道金牌召回,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
此事历历在目,武将们记忆犹新。
虽然此时,宁宗皇帝有北伐的意向,但是武将之中,一时之间并没有人站出来倡议北伐。
枪打出头鸟,还是不开腔为妙。
宁宗皇帝微微一怔,这些将军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怎么一下子都哑口无言呢
看着武将们欲战且忧的表情,宁宗皇帝蓦然间回过神来。这些武将虽然跃跃欲试,所忌讳者,怕自己“主战”的决心,不够也
宁宗皇帝看着威风凛凛的“镇远侯”苏万亭,朗声道“定远侯长期镇守西蜀边疆,你对这北伐之事,可有攻敌良策”
镇远侯苏万亭见宁宗皇帝话语之间,已经定了基调,是“攻敌良策”,而不是“是否北伐”。遂走出武官队列,站在中间的进言通道,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
“陛下英明,此次东瀚政局不稳,我们可以利用这次天赐良机,兵分三路,由南向北,同时从川陕战线、荆襄战线、两淮战线三路进攻东瀚,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战机稍纵即逝,必须要速战速决,同时可以联络西羌、北契从西边、北边对东瀚形成三面包抄之势。”
右相钟居正,站于武将前面,此时向前迈了一步,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镇远侯所言极是,臣附议”
武将中陆续站出两人,附议镇远侯苏万亭的意见。
听到武将们慷慨激扬,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宁宗皇帝顿感胸臆畅然,满脸雄阔之气。
站在文臣首位的太子雍坦,见到宁宗皇帝澎湃豪迈的表情,迈步向前,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
“父皇英明,此次北伐,万众一心,定可收复中原,儿臣愿请战川陕前线,望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
宁宗皇帝闻言大喜,畅然道“太子亲临前线,以壮我南雍声威,为父很是欣慰。”说完看了看站在太子身边的二皇子雍昀,朗声道
“昀儿,你有何意见,说说你的看法”
二皇子雍昀本身就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对北伐一事肯定是举双手赞成。向前迈了一步,面向宁宗皇帝,躬身作礼道
“回禀父皇,我南雍厉兵秣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