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将得道,乱了他的寿数,如此他便幽冥除名”
“你可知道,那画中山人,本该是郁郁终身,抱憾而死,他那红尘半世,所留墨色画卷当该在百年之后流传出去,有些则不该存世,但如今一切也都改变”
“你可知道,那黄尘侠人,本该无所作为,然而如今他单刀赴会,一人杀百,千军万马之中斩敌将首级,却带动多少无辜生命为他而死那原本荆门关早该破开,但如今已经违逆拖延”
“你可知道,那令云一将,那本就无他之事,若非黄尘刀劈鬼面之将,荆门关十万将士绝不会死守,结果如今落得全军覆没”
“你可知道,那红尘孤冢,那老人本该活到八十便亡,然你让他见到那虚幻念影,于是心中生出命火,却又硬生生把他的寿元延长了十年”
“你可知道,那混沌应劫而出,本就是乱世之中一尊大恶,但你刀杀混沌,夺他本命之宝,开他七窍,却是斩掉一尊大恶,却又造出千千万万尊大恶”
那灰袍黑甲的太上起身,此时突然面上画虎,变得一副森罗铁面,正是画上脸谱,如怒发冲冠,那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副惊堂木,对着那虚天一拍,怒喝道“混元,你擅自妄乱红尘,如今搅闹阴阳,打乱天地气数,你可知罪吗”
他大怒而言,李辟尘看着他,此时双目之中阴阳光华显化,那轻轻一语“你来定我之罪我知什么罪去”
“你以为你是谁,森罗殿中何来太上你是太上,我是太上,你来定我之罪,可敢问问我那手中八杆神兵”
李辟尘嗤笑“拿了个惊堂木真的以为自己是王侯将相,我知道你是谁了,天地神人鬼,你便是蓬莱恶鬼吧”
那头抬起,李辟尘话音朗朗,那目光盯向高天,此时身边无量华光大放。
阴与阳,二者两仪,汇于一身,便是混元。
八方卦象,顺足而出,弥漫天地乾坤,而那前方灰袍黑甲的太上则是放声而语“混元,你还不知罪,总要一意孤行”
“我何来一意孤行天道尚且不问我罪,你不过与我同等位级,也来这里装什么阎罗大帝”
灰袍黑甲太上言语“是众生要问你罪责,我在这里何来装什么阎罗王,你还不认清自己”
“你看这黑白路,在你进来之瞬间,你便已是将死非死之人,非阴非阳之物李辟尘你莫非想要对抗众生之愿”
“哪里来的那么多屁话”
李辟尘大喝一声,那身子突然踏出,于是八方卦相化作天地风雷,山泽水火,那八道气息施展,让这方黑白路中,苍穹乍乱
灰袍黑甲的太上那双目微缩,此时只听得李辟尘道
“青天令神,梧桐树神本无大罪,为何定要死在阴魔之手,这是谁定的妄语”
“琉璃玉盏,沙河汉人三十年光阴雕凿,那燃烧寿数,本就该换来千古长明”
“画中山河,吴道玄乃落第狂生,高堂朽木,他年华尚好,又何必抱恨去死”
“黄尘侠莽,天下总有人会站起来,侠客认清自己,单刀赴会,该赞声大好”
“令云血旗,十万将士忠魂不散,护佑黎民而死,并非无功,正是功成正果”
“红尘孤冢,那荒坟无人问去,黑发白发,莫非是那至亲之人不该见上一见”
“刀杀混沌,你言混沌应天,我看他霍乱人间,诛一生百,那就继续杀下去”
李辟尘一连开言,其音震天,而灰袍太上微退,此时却突见到那黑白路颠
四周的黑影血人突然都停下了,他们盯着李辟尘,那身子却是缓缓躬下,居然跪了下去。
“哐啷”
无数黑刀化作黑水流尽,灰袍黑甲的太上惊疑,而李辟尘此时对着那些黑影血人轻轻一语,打过稽首,直道
“诸位,无心无念,忘却前尘,但诸位仍在黑白之路两侧行走,如今我愿点亮长明灯火,请诸位”
“上路去吧”
李辟尘的双眸之中显露出光华来,那阴瞳打出一道幽暗昏华,却是直入虚天,只是刹那,在黑白天内,听到了一片波涛的声音。
黑白路尽,幽冥海影
李辟尘长叹而语“我观众生苦,我看众生乐,我怜众生慈悲。”
“此去一指,幽冥当前,诸位,大道已现,我愿渡去诸人,归入海中,返本还源”
那嘴唇开合,而灰袍黑甲的太上陡然一惊,面上脸谱一变,化惊俱之脸“你”
“放下吧”
三字如轻雷,却又浩荡而起,传荡黑白恶天
于是一刹那,那四方八荒,无数黑雨化尽,无数血人归于幽冥,而自李辟尘脚下,那一片纯阳仙土显化出来,那白光如雪,那金芒撼天,刹那之间便将此世尽染。
杀雨水破
生死劫破
于是乾坤倒转,李辟尘抬起眸子,那黑白天在以极高之速凝聚为一点,那条黑白路亦是如此,而李辟尘开口,缓缓开语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