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尤其是在想到最后那无名的书写者时,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之音。
那个断掉的的篇章是无数天意所写下的,但在很久以前,也有一位执笔之人,或者不由说,正是那位执笔人,书写者引导了诸多苍天,从而以尘世为墨,取天火为笔,写下了这流传亘古的篇章。
李辟尘看着那位火帝的虚影,对方连容颜都模糊不清了,正如那突然开口的九色鹿所言,眼前的火帝连山氏,仅仅是一道遗留的念头罢了。
李辟尘想到了龙皇,这对于祖先的祭祀,会诞生出不可思议的变化,而龙皇并没有太上之身亦不曾留下五仙,本就是从虚幻中来,到虚幻中去,聚合了无数魂魄与真灵而衍化的,此时这位火帝,他接受了整个巫道的尊奉,化为穹昊氏,而连山的本名早已被人遗忘。
但纵然如此,穹昊亦是连山,这样一来,众生的祭祀与礼奉为他留下了一道念头,这与龙皇的祭灵又是何等相似啊
不,应该说,龙皇本身的出现,或许正是参照了巫道祭祀穹昊氏的办法
莫名的,似乎又有线串联起来了,李辟尘看向那个少年人,闻人牧此时听闻了李辟尘的真身,他眼中出现了不可思议与惊诧,过了约有十几个呼吸,闻人牧问道“我听部族中的强者们说,仙人们的首领天帝已经重伤垂死,可你现在并不像是受伤的模样。”
李辟尘笑了下“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确实是重伤垂死,只是这里并不是元荒,你在元荒之中,难道见过九色鹿吗”
闻人牧摇摇头,又道“这里确实不是元荒,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里,穹昊氏指引着我,他让我上前来,可我并不知道他的意思。”
闻人牧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团火焰汇成的大圣,而后看向李辟尘“天帝会杀了我吗”
李辟尘“我为什么要杀一个无辜的人呢”
闻人牧“这里或许是你的行宫亦或是一处自己开辟的世界我已经成年了,知道很多仙人拥有的手段,而我到了这里,只是想看看仙人们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我认为大庭圣部即将发起的战争是不义的,所以我才想看看,如果仙人都是饮人血肉的存在,那么参战杀了,也不会在心中产生愧疚。”
李辟尘看着孩子“你只是想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闻人牧点点头“嗯。”
李辟尘“那么现在,你说服了你自己吗”
闻人牧“我认为大庭是不正确的嗯,应该吧。”
李辟尘笑了一下“你看见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更是来到了这里,被穹昊所指引,那么,这位火帝,我与你不曾见过,老前辈,您又想和我说什么呢”
火帝的容颜与样貌依旧模糊不清,这仅仅是一道祭祀出的念头,太古老也太残破了,真正的火帝已经回不来了,他泯灭于岁月的长河之中,被光阴所斩杀,连太上之法也坠入了幽冥之中。
故而,太上之中,“大赤”到底有没有被人继承,或者继承了几代,他是都不知道的。
火帝静静的注视着李辟尘,而九色鹿从川水之上踱蹄行来,它望着火帝,也就是这位穹昊,亦可称呼为连山氏。
“我在重复他的话,他说你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但前途也依旧是未卜,选择了天的同时真的可以兼顾到人吗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位四圣,同时被四位太上所选中,这是从不曾有过的事情。”
九色鹿在开口,并且对李辟尘言明这是在重复火帝的话。
她突然能够听见了,能够听见火帝的声音,而这些话出口之后,老农的神情便有些不对劲,他晃了晃脑袋,拍了下耳朵,眼中出现了惊奇。
“纵然逝去了无数岁月,也能够让我听不见你的话吗连山归藏,真是可怕的两个人啊。”
“归藏是从浮黎境中离去的,他本身就是不可言语的仙圣,而连山氏却恰恰相反,他最初,是这天地苍茫中,第一个人。”
“因为弱小,所以经历过苦难,故而更知晓天上天下的霍乱,在后来登临苍茫,真正把连山之名化为火帝之尊,这也是为什么舍弃了“天之仙”而选择“人之仙”的结果。”
“仙者,最初并非是仙道,而是存在与尘世。”
“人的意义,最初指的是无名之君,他是存在的,但后来不存在了,故而出现了尘世,这是太一对于仙之一字的解释。”
李辟尘与九色鹿在对话,后者复述着火帝的声音。
“古时候,也曾经出现过二圣与三圣,这并不值得惊奇,虽然八十一法,八十一道,都是不同的东西,但是太上的道是根据太上的法而衍化出来的,是传人在选择太上之法,但亦是太上之法在选择传人。”
“但是四圣,这便不可思议了,三种道路已经成型,为什么还能容得下第四道的声音与光芒这是自太古以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九色鹿的眼神变得有些虚幻与缥缈,她似乎短暂的失去了自我一般,而火帝的话与她的声音从口中不断被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