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颅的嚎叫声呼唤来了一只手臂和一片胸膛,那颗血红的心脏如同暮年的太阳般让人感到可怕与恐怖,咚咚的声音更胜过雷霆,宛如是天道正在擂起战鼓。
就在两位国主的见证下,那只手臂和胸膛组合到了一起,血肉在扭曲,血脉与经络互相纠缠,明明已经是死到不能再死的腐烂血肉,却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并且还能行动自如。
那颗头颅和胸膛合为一起,垂下如树林般的经络根须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处,那些根须扭动起来,如龙般虬在一起,最后,对着胸膛上挂着的“脖颈”,狠狠插了进去。
就好像孩子们拿树枝去给泥人添加胳膊和手,中间总是有那么一块是空着的。
心脏掉进了胸膛,但这个地方的肉没有恢复,依旧是腐烂的,大空洞,可以清晰的看见心脏的跳动频率。
讲道理,这若是放在寻常众生眼中,怕是此时已经陷入混乱与疯狂,彻底变成拥有精神障碍的疾病患者。
但是在这里,两位天境高手并没有这么经不起折腾,虽然,他们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就是了。
木犀国主看着这惊天一幕,脑海中关于过去十二尸的传说也渐渐浮出水面,曾经大荒的祖训说过了十二尸的大致模样,其中有一具,身躯被分割成七份,死状最是惊人,宛如世间一切恐惧的源头,亦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有说法,是东王公所斩,但东王公司掌的是天之罪责,不应该用如此可怕的手段,故而很多人就把目标转到了西王母的身上。
因为西王母司掌天之厉及五残,这种分尸的残忍手段,像极了西王母的权柄。
但众说纷纭,又有人说,这具尸体是天外坠来,来到大荒之时已然是残碎不堪,是在上天的战争中被人肢解,打成这般模样的。
没有统一的说法,而且这具尸体的记载极少,来历不明,故而渐渐也就被人忘却,不再提及,毕竟十二尸并不是什么好故事。
那身体的七处流落在整片大荒之中,不知道埋葬在哪里。
那具尸体名为
“王子夜之尸”
木犀国主对夸父国主道“你看到那只手臂上的血了吗我感觉到了熟悉的炁息,那是夏长国主的血”
“他在呼唤他剩下的身体,现在是三处,还有四处他没有找到”
大荒的古老记忆同样在夸父国主的脑海中闪过,他面色迅速变化,青红不定,此时突然咬牙,对木犀国主道
“我们阻止不了他,木犀王,你还是带着你的臣子舍弃这里的土地吧”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更不愿意舍弃,因为如果失去了土地,就等于放弃了名字与人间的记忆,一千年之后就会彻底被大荒的血脉同化成山魈野鬼,连轮回都入不得。”
“但是如果你想活,至少现在想要活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北海之中,白茅国,何乐国,长梭国凡是进行抵抗的,全部都战死了”
“整个国度都被夷为平地”
木犀国主的面色瞬间覆上一层厚重的阴霾,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这当真是无妄之灾,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是先苟活一千年,还是立刻就去死
白茅国主选择了后者,于是他就去死了,死在了他曾经无比眷恋的土地上。
现在轮到木犀国主了。
“他还不一定会过来”
木犀国主死死的盯着极远处的巨尸,咬牙道“他要寻找他其他的四个部分,我们并不是他的首要目标,而且刚刚那一吼,整个东海应该都被掀翻了,只有两个部位在此”
“这说明,他要找到其他的部位,就要去其他的海域,甚至是四山之中”
夸父国主道“你好大的胆气,要等他自己离开”
木犀国主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到最后的关头,谁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国土这一走,你嘴巴上下两片唇齿不过轻轻动动,但可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啊。”
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言重一点,称呼为字字泣血也不为过。
夸父国主默然,他虽然之前极力让木犀国主离开,但到了眼前这个关头,如果说这个恐怖的东西在自己的国度上肆虐,那么自己究竟是放弃国土,还是拼力一战似乎根本说不好。
纵然知道这是没有胜算的战斗可难道第一个死去的白茅国主不知道吗
他当然是知道的,但依旧为此而死。
二位国主等待着,而幸好,事情并没有向着最恶劣的情况发展,一如木犀国主预料的那样,王子夜之尸并不曾关注活物,他的首要目标似乎确实是寻找到自己剩下的残块。
他离开了,向着四山进发,当然,那个方向也或许是南海。
巨大的身影渐渐隐入海的尽头,大浪滔天,云海翻卷,阴暗的天空如压满了石头。
“他走了”
夸父国主浑身汗如雨下,此时真正如虚脱了一般,在经历过刚刚那种大恐惧之后,他从没有像现在这刻一般希冀大荒的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