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双手合十,念诵佛号“杀生不美,但不杀生,天下皆亡,杀一可救天下,当杀的。”
谁也没想到素来以慈悲为名的佛门中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其他人有些诧异,白衣少女则是挑了挑眉,有些兴致道“你倒是个明事理的和尚。”
白衣僧人道“世间众生,眼内多有业障,入佛门不闻佛法者,多矣。”
他说完,此时仙祖突然开口,托腮对半老汉子道“然后呢,继续讲。”
太一来了兴趣,这些故事,是他从没有听过的,虽然有些无聊,但这半老汉子讲故事的本事,倒是还真的有一套。
半老汉子嘿嘿笑起来“然后,然后就是遍地死人,鹿山口也成了一片绝地,那里面原本还有前朝住着的人,但是因为打仗全都跑了。”
“然后,那地方原本就有个城隍庙,里面住着一个姓李的城隍”
“不过么,城隍这事情,既不受得天管,也不着这地看,传闻上古有天庭地府,更有天尊无数,但如今这人间,那是一个都不见,若真有天庭地府,人间更迭,也不碍他们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分分合合,人有人道,天有天道,地有地法,你人死了,神挂了,仙去了,该去哪里去哪里,天庭收啊,地府管啊,要么是徘徊人间不散,等着那人间帝王给你加个神位”
“这姓李的城隍,说来身份不简单,他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的前朝,是啥呢,是唐那大约是中期,那时候天下人都供奉一个神,这神却还是个人变得,他就是那唐明皇”
半老汉子叽咕道“这尊讳且不提了,都是陈年往事,早不在今朝好使,这里说的是太祖皇帝,和这唐明皇他也没甚么关系中间战乱足足几百年,分割治下,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就好像老朽唱戏那大红台,到你下去了,一刻也别要耽搁”
他说着,砸了砸嘴,拨开身上的铁水壶就饮了下去。
士兵看到那铁水壶。
他的目光忽然动了动。
半老汉子啊了一声,看看铁水壶,呵呵笑道“这是老物件了,你想要,这可不能给你。”
白衣女子心里看着嘀咕也就几百年么,可真是有够老的。
半老汉子润了润喉头,继续讲述“那个城隍庙,也就是很久之前留下来的玩意,以前鹿山口常常有人住着,所以香火也有不少,但后来持续战乱啊,就是从太祖皇帝开始起兵那一年,天下都十分的乱,遍地烽火,鹿山口也被打了几次,这打着打着,就没得人烟了。”
“俗话
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人凭五谷则生,缺五谷则死,这五谷吊着那口气,而野神麽,凭香火而生,无香火则死,世人若是不记得他了,那他便早就当死。”
“所以野神啊,没有人供奉,没多久就要自己挂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土地山神庙里都是一些野猴子的原因,它们又吃香火又吃水果,久而久之受得灵性,嘿,也能办点小事情。”
“能办事,就是有人信,有人信,就有香火”
白衣僧人突然道“然无信则无香火,神入灭,无众生。”
半老汉子一拍手,胳膊肘又捣了一下中年书生“看看,大师这话说的真对。”
中年书生翻白眼,心道和尚讲的对,你捣我干什么
“你挨的近呗。”
白衣女子又在心里默默吐槽。
半老汉子继续讲着“野城隍啊野城隍,这李城隍的庙到后头,也没有人知道那是个山神庙,还是土地庙,还是城隍庙总的来说,就是成了个无人问津的野鸡神,那地方遍地都是死人,指望谁来上香是河里的骸,还是泥里的骨”
“这世上哪里有能跳起来的白骨呢哦,我说的是那种死透了的,不是那种嗯那种怪物,鬼啊妖啊什么的”
半老汉子说着,忽然李辟尘笑了一声
“有的。”
船家开口,自然引得五个人都看过去,半老汉子嘿然一笑“得,船家拆我台呢。”
中年书生道“可不一会给你从这里丢下去,快讲船家也听着呢。”
白衣女子,白衣僧人,士兵,也都纷纷点头。
士兵似乎有意道“船家也有故事,但现在是你在讲。”
半老汉子甩甩脑袋“是啊,我在讲额总之,那庙荒了大约一百多年,太祖皇帝倒是看到过那个庙,但是对于里面的神啊,他的评价倒是不高。诶,这神还在呢,就剩着一口气,听得被羞辱,却也连怒都生不起来,这无聊啊,等死也等不来总是就差一口气”
“后来大概知道,那李城隍晓得了,原来是自己生前在青史留名,虽然这城隍庙别人不晓得供奉谁了,但是城隍自己还是有留名的,这就是最后一点神气,消散的比起其他的野神来说,要慢的多。”
“哦,死还是能死的,只是要等很久,没事干做什么庙里的泥神没事只能数青蛙,香炉里都是灰和蜘蛛在爬”
“直到后来,太祖皇帝安定天下之后那大概是洪武额多少年来着”
“总之,城隍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