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的嫁妆册子,魏时自然不可能见到,不过嫁妆就在车上装着,有多少一目了然。
比他想象中的要少一些,毕竟母亲的私库可是要比公中的库房还要丰盈,当年母亲嫁给父亲算是低嫁了,李氏一族在本朝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底蕴了,虽然一直没出过什么高官,跟祖宗比起来,子孙也一直处于下滑的状态。
但哪怕是如今,外祖父一家的权势是也要高过魏家的,一样是从五品,大伯是在柳州城做知州,大舅舅却是在京城做官,礼部从五品员外郎。
嫡姐这份嫁妆,不能说是简陋,但是依着嫡母的家财,不该只是这些。
不过,这就跟魏时没什么关系了,他现在跟嫡姐也说不上几句话,母亲的私库有多丰盈,也与他无关。
魏时都知道母亲的私库有多丰盈,魏蓉能不知道吗,事实上在小弟出生之前,她一直都把母亲的私库当成是自己的私库。
毕竟大弟不是母亲亲生的,她才是母亲生下来的孩子,母亲的东西自然会留给她。
但是现在,她这些嫁妆全都是公中出的,母亲自个儿私库里的东西是一点都没往舍得往外拿,跟亲儿子比起来,她这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不好受的时候,魏蓉就想想大弟,有人比她更惨。
忙着做最后冲刺的魏时,还真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他虽然会骑马,但是比起骑马,还是在马车上坐着更舒服。
只不过,哪怕走官道,马车里头仍旧颠得慌,看书是甭想了,肯定对眼睛不好,还不如背书呢。
书本就放在一边,闭着眼睛开始背,实在想不起来的时候再瞧一眼。
魏时背书可不是默背,当然也不会扯着嗓子特别大声的背书,出声,但是声音并不大,背起来不费劲儿。
离魏时坐的这辆马车近了,还能听见点动静,离的稍微远一些,那声音就直接被马蹄声和车轮的滚动声给掩过去了。
其实于魏时而言,不管是读书,还是背书,还真有点儿享受其中的意思,上辈子的时候他就很喜欢古文,之所以会选文科,也大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那时候背书、读书和现在不一样,那会儿很多东西都是不解其意,只是喜欢古文带来的感觉。
但是现在系统的学了将近七年的时间,要是再不解其意,那也太不上进了点。
读出道理了,明晓意思了,感觉又是不一样的,甚至在不断重温的过程当中,有些之前不太能够完全理解的地方,真的有迷糊灌顶之意。
所以背了一路的书,魏时还是很能够自得其乐的。
相比之下,魏蓉就有些惨兮兮了,她坐的马车里面的布置要比其他马车好的多,也要更舒服一些,整个车队的人也全都听她的。
但是条件再好,也压抑不住那股恶心头晕的感受,自幼她就有这个毛病,甭管是坐马车,还是直接坐在马背上,只要马匹动起来,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
正是因为如此,她几乎没怎么出过远门,仔细算算,也就当年陪父亲到燕县这边上任的时候,坐了好几日的马车。
平日里,她都很少去城外郊游,燕县附近有个名气特别大的南山寺,这么多年她都没去过一趟。
如今走这么一遭,实在是没法子,蜜饯备下了,药也备下了,但是效果都不怎么样。
马车走的已经够慢了,正是因为考虑到魏蓉的情况,所以特意早出发了几天。
饶是如此,等到达柳州城的时候,魏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哪怕擦着胭脂水粉,也掩不住难看的气色。
魏时这还是第一次到柳州城,特意从马车上下来,改换成骑马。
不得不说州城确实是比县城要繁华的多,也比县城大的多,街上人来人往,哪怕已经入冬了,也影响不了街贩们赚钱的心情,更影响不了柳州城百姓买东西的心情。
知州府外,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二弟一路上过来辛苦了,祖母和母亲都在里面等着呢,快请进来吧。”
说话的是魏家大房唯一的子嗣魏定,也是正房所出的嫡子,不得不说,魏家两房子嗣都不丰,长房这边多年就只得了一个魏定,已经二十岁了,书读得不错,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考取了秀才。
至于二房,倒是要比大房好上一些,一双嫡出的儿女,再加上魏时这个庶长子,先不看质量,数量上绝对是胜了。
魏时头一次见堂兄,从善如流的行了个礼,“有劳大哥久等了,姐姐路上有些晕车,需要稍微缓缓才能下来。”
“无妨,等一等就是了。”
说着,魏定便牵起小堂弟的手,关心人家一路上顺不顺利、身体能不能够吃得消,书读到什么地方,这次过来能不能在柳州城多住一段日子。
魏家长房这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魏时庶出的身份,魏定也知晓,但哪怕是庶出,同样也是血脉至亲,还是一个十岁的小人家。
魏定自然不可能去欺负人的,更不可能去冷待这么一个小孩子,但是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