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的想法吗”风暴边界的主控室里,藤丸立香端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摩卡咖啡,仰着头,以不赞同的目光向康拉德科兹发出精神上的攻击;她的身后背景板似的戳着一个比科兹稍矮些的金甲巨人;而赛维塔站在最边上,一语不发,乖得像个鹌鹑。
毕竟形势比人强,以他对自己基因之父的了解,他非常确信现在如果自己敢说一个字,午夜领主原体就敢动手把他团成一个球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科兹一句话都没说,但立香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把咖啡放回到瓷碟上,语速极快地开口“虽然我从听说你甚至连时间神殿都没打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不该对你的人际交往能力报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了。但是在意识到这是个很明显的缺陷之后,你甚至连改都不改的嘛”
“我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科兹理直气壮地回答,“赛是我的一连长,我当然有权决定他该去哪做什么。”
“确实,亚戈赛维塔里昂是你的一连长,是你的士兵,是你的子嗣。”立香在说这话的时候愁容满面,“但首先,他是个人,不是一个什么属于伱的物件,能叫你随心所欲地搬来搬去。就算是在军令如山的上下级之间,你也得给他最基本的尊重。”
“我发现一些很有趣的现象。”科兹不准备对此做出任何正面回应,“你在对待之前抓到的我那十八个子嗣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基本的尊重。”
“我恳请你以端正的态度来面对这个问题,而不是老想着转移话题。”立香忧愁地端起咖啡杯,“就算退一万步,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康拉德,算我求你了,多少成熟点吧。”
科兹斜睨着把杯子凑到嘴边的立香,花了一微秒揣摩了一下她喝东西的速度,故意卡在一个恰当的时间点开口“考虑到你因为自己的躯体不会再随着时间成长而自称是永远的十七岁,那么按相同的逻辑,以躯壳的年龄来计算,我现在六个月大。”
他满意地看着立香被咖啡呛住,手忙脚乱地一边咳嗽一边摸出面巾纸来清理自己造成的一片狼藉,一边愉快地补充“具体来讲是泰拉标准时值的六个月零七天加二十三小时十五分四十七秒。我还小呢。”
赛维塔觉得他的脑子停摆了。
虽然说再次见到自己的基因之父就已经很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但其后的每一件事,包括但不限于见到了一艘风格上来讲很不帝国的小船在他无知无觉间就停在了货站后面,见到了禁军,见到了他的基因之父被一个凡人小女孩谴责与质问等等,任何一件事哪怕单拎出来带给他的冲击力都堪比轨道轰炸。他直到现在才大脑过载,已经是阿斯塔特生理坚韧的明确体现了。
“你在对一位原体说话。我劝你最好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原体的记忆与智慧就被你拿来干这个用找一些无所谓的细节拿来跟我斗嘴”
“不然呢难道我们现在有什么重要的攻坚任务吗”
“难道没有吗明明我们试着重建的是你的军团,然而又是你自己在几乎每一个部分都漂亮地搞砸了”
“二位,冷静一下。请记得我们来此的目的。”一直作为背景板的金甲巨人终于在主控室里真正乱成一团之前开口试图控制场面,但显然,这一行为并不是很受科兹的欢迎。
“闭嘴,禁军。”他说,“这里没有你的事。”
“我不是禁军。”毫无感情波动的平板陈述句从那个金色的头盔里传了出来,“我已经重申过这一点”
“但是当你长得像禁军、装备像禁军、说话像禁军,行为像禁军的时候,就不能怪别人叫你禁军。”
金色的巨人还想对科兹的歪理多做些申辩,但立香在此时一挥手阻止了他
“行了,索姆尼,他现在就是想折腾所有他能折腾到的人,你不要遂了他的意。还有谢谢你,我冷静下来了。”
索姆尼点了点头,毫不纠缠地让自己回到了那个背景板一般的状态,就好像完全没有情绪波动那样。立香顺势转回科兹的方向“让我们回到原本的话题。你指责我在对待赛维塔里昂和其他午夜领主时有一些双重标准,我承认这一点然而,为什么不呢他和那些仅凭自己喜欢就四处犯下各种罪行的人一样吗”
藤丸立香尖锐地提问“在亚戈赛维塔里昂作为午夜领主服役的那些年里这事儿你肯定比我清楚,康拉德,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想他所犯下的每一桩暴行,扣下的每一次扳机,葬送的每一条生命,这些行为里他自己的意志到底占多少又有多少是因为你如此要求”
这话振聋发聩。康拉德科兹僵在原地,阴着脸,但一个词也没说。他的确有些东西能说出来,但他也知道,那些东西是能被藤丸立香轻易地驳倒的。
“他爱你。康拉德。你的子嗣们都爱你。”藤丸立香叹息着说,“我认为这是很沉重的一件事,但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我也不指望你选择回应这一点,但至少,尊重一下这些爱,别把他们当些物件随心所欲地折腾。”
“我可不这么想。”科兹非常不情愿地说。
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