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伟岸的场景中进行召见或许也是作为谈判前哨的心理战中的一环,其中的一方强调权威本身会令其更利于在之后的谈话中掌握主动权。索姆尼能在客观上理解这一行为在心理学上能够成立的原理,但在主观上并无法感同身受。他身后的鸦翼连长,甚至在刚刚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赛维塔,都在这样的空间里,或者一位原体的面前,表现出少许感受到压力的肢体语言,但这对索姆尼毫无影响。
“就在那里停步,不要再上前了。”首先在这个大厅中响起的语句来自护民官柯肯。他厚重,且熊熊燃烧着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大理石制成墙壁中间,略微泛起了一点威严的回声,“你究竟是什么为何冒用禁军的外表”
不论是之前那些没有得出结论的重重监测,还是柯肯本身作为万夫团一员对同僚的熟悉,都能在转瞬间令他轻易理解“索姆尼不是禁军”这一事实,由他来首先对此发出质问也是合情合理的。索姆尼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觉得这位护民官是不是有点太生气了。
“我的确不是禁军。”他开口,并认同对方的观点,“我的正式名称是英佩拉特索姆尼乌姆ieratorniu,帝皇幻梦号,出于效率、便捷性及在日常情景下避免歧义等原因,目前常被简称为索姆尼。我代表星炬厅下属的迦勒底局出现在这里。”
在这样说的同时,他也向在场的所有人发送了帝皇幻梦号的舰船识别码,以及王座厅与星炬厅对此进行认证与论证的冗长文件及电子印章。但这种“万年前已经战沉的舰船变成了禁军出现在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过天方夜谭,护民官柯肯显然一时不能接受这种说法。他还想再继续说些什么,但罗伯特基里曼抬起的一只手阻止了他。
“这是一个很奇异的说法。”极限战士原体这么说,索姆尼完全无法从他说话的态度与面部表情种判断他的真实想法,但至少,他选择暂时把这件事搁下,“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或许我的智库馆长会在更合适的场景中详细咨询这件事。”
他肯定读过那些帝国官方冗长文件中的论述部分了,就在这几秒内。索姆尼根据他做出的反应而确信。那些论述语焉不详且晦涩笼统,但对于一个原体,或许这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他通过动力甲上的伺服系统将之通读,并提取出“这是灵能仪式的产物”这一中心思想。
“至少对现在战时的紧急情况来说,我们只要确认他对帝国是忠诚的就行了。”帝国摄政这样对自己周围聚拢着的人们说,然后又转向索姆尼,“我们可以信任你的忠诚,对吗”
这个问题令他有点生气,但索姆尼也理解罗伯特基里曼在不明灵能产物上的谨慎态度,因此依旧保持着平静准备开口。可在他成功说话之前的那个瞬间里,柯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不信任它。”他这么说,甚至不肯在句子里用人称代词,“它很可能来源于某种我们不清楚的”
“注意你的言辞,护民官,你在对帝皇旗舰之一说话,请你放尊重一点。”索姆尼的声音也变得气冲冲的,“火那么大不如放下武器去后勤多喝两杯茶要是我现在的主官在这儿,她肯定会这么劝你。”
这句话让现场的气氛突然卡住了,只剩下赛维塔吃吃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柯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谁都能看出他因此气到快要爆炸。为了在护民官真正爆炸之前让谈话继续下去,罗伯特基里曼不得不偏转了话题的方向
“我注意到你们带着黑色涂装的黑暗天使,以及一名午夜领主囚犯。”他简单地复述了自己眼前的情况,“我需要知道这之中的意义。”
“是的,大人。但我们保持黑色涂装没什么深刻含义,只是在保持原样。”鸦翼队长朗声回复,没有在这个年代中的阿斯塔特面见原体时常见的拘谨,而是表现出了对自己所属军团的强烈自信,“我们在亚空间中迷航了一万年之久,此前我们正在原体的带领下于萨拉马斯星区对抗午夜领主。在回归现实后,我们还没有与现在帝国中的任何一个军团兄弟见过面,只是听说过他们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上改换了涂装。”
他在发言时将“军团”这个词咬得很重。这显然令极限战士的智库馆长有些生气,但原体本人只是对此报以一声似乎带点欣慰的轻笑。他没有在意这一点毫无杀伤力的挑衅,而是暂时放过这部分问题,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赛维塔“我相信那是一段艰难的旅程,我为你们的遭遇感到遗憾。我也相信,这一位就是你们在迷航前的光荣战斗中俘获的囚犯”
黑暗天使在这里尴尬地卡了一下,但他最后还是大言不惭地承认“是的,这是午夜领主的一连长,亚戈赛维塔里昂。”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罗伯特基里曼的目光似乎在看着赛维塔,又似乎在看着什么遥远的地方,“我听说过你和多恩最出色的子嗣西吉斯蒙德的那场决斗,很可惜我们从没见过。”
“是啊,太可惜了,大人。”赛维塔吃吃笑着,“您瞧,在过去的那些好日子里,您的模范部队和我们这些过街老鼠也确实没什么交集,不是吗”
他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