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从最基础问题的开始你是怎么复活的”基里曼问。
他没有忘记,自己已经从之前对狮鬃号上前来的代表们的问询中得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听本人的说法。
但科兹再一次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这事你问我可问错人了。就像凡人寿终正寝死去时,只能对自己的死因有个大概的猜测一样,我是怎么莫名其妙地从寂静无梦的安眠中被拖回到这个熙攘吵闹的世界中的,我自己也只有个笼统的感觉。如果你想要个精确的答案,还是建议伱问问我身边这位。”
基里曼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但这一次,议事厅中没有再响起任何意义上的磕碰声,所以这句话大概是真的至少被一边椅子上的藤丸立香所认同。
“我可以讲。”抱着天鹰权杖的凡人小姑娘带着一种视死如归般的表情说,“只要我们有三个半小时到四个小时的时间能单花在这一件事上,我可以把整个仪式的全流程讲明白。”
有那么一个瞬间,基里曼有点心动,但他确信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能花在这件事上。作为帝国中“负责做决定”的那个人,他不是很需要知道每件事情之所以能起效的原理细节,他只需要知道这件事能否被复制,代价又是什么。
“不必了,藤丸小姐。我只想知道,这是一个单独的个例吗”
帝国摄政这么询问。到此时他突然觉得有点违和感要是放在更平常的情况下,这场会见肯定会被筹备得更加正式,从进门起就会有唱名官高声念出所有人的头衔与姓名,不仅起到声明与会者尊贵身份的作用,也好让所有人在互相称呼时不至于尴尬。
基里曼平时不太喜欢这个步骤,只是因为想要说完他的一长串头衔实在是太过于浪费时间,况且他在与人见面之前,也会提前搞清楚他们的姓名与身份。但在这间议事厅里,缺少了拉长了声音的唱名步骤之后,帝国摄政陡然觉得,自己直接称呼对方的姓名这件事多少带一点违和感。
“呃我大概懂你问这个的意思。”藤丸立香顿了一下,毫无所觉地回复道,“康拉德只是第一个,不会是唯一一个。费鲁斯先生目前正和他的子嗣在一起,虽然状态不是很稳定,还不像康拉德这样能完全发挥一个原体的实力,但也差不多”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整个人也更加地缩进了椅子里。科兹的笑声又轻轻地响了起来“说真的,我的兄弟,你应该现在立刻去找面镜子看看你自己的表情她都没这么怕过我。”
基里曼转头对他的兄弟怒目而视。
“那是因为你比起令人害怕,还是更令人生气。”藤丸立香小声嘀咕着,用平放在腿上的数据板给命运铠甲发送了一条视频记录长度三分四十二秒,内容是费鲁斯马努斯对着伺服颅骨的摄像头单方面对并不在场的基里曼说话。
这个视频是在铸造世界康诺上,藤丸立香躲在伺服颅骨后面举着沙发软垫逼迫费鲁斯录的。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这其中的三分四十二秒里有三分半完全是在用汇报阶段性工作的态度汇报自己近况的东西,很难称得上是久别重逢的兄弟间该有的那种问候。
但基里曼仍然在这个仅有三分四十二秒,而且内容也非常干巴巴的视频上花了大概七分钟的时间。然后,他才带着不好说到底是惆怅还是释然的表情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抬起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我大致明白了”帝国摄政的声音中透出一点安心了的疲惫。他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失误,在稍微停顿了半秒钟后,他的声音再次恢复了正常,“所以,迦勒底局下一个阶段的任务是复活圣吉列斯”
这个内容过于惊人了的问句在常胜军当中也引起了一点情感上的涟漪。他们的专业素养确实很好,在震惊的同时也能一动不动地保持原体护卫所应有的威仪,但他们内心的波动瞒不过科兹。
他正想开口以此找点乐子,一声小小的敲击声就提醒了他,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也瞒不过藤丸立香。午夜领主原体遗憾地把自己本该出口的话重新吃回去,干看着这个小姑娘开口
“虽然落在纸面的计划上是有这部分的,但复活原体这件事其实只能算迦勒底灯塔计划的副产物。”藤丸立香回答,“至于我们实际应该做的事你知道我们是下辖于星炬厅的组织对吧”
她把原本放在腿上的数据板拿起来了,显然是那之中有些她想要展示却又不便进行无线传输的东西。但紧接着,她就被一个显而易见且始终存在的障碍卡住了狮鬃号大议事厅里的圆桌,真的很大。
也就是说,几乎可以看做相对落座的藤丸立香和帝国摄政之间,直线距离大概隔了八米左右。
藤丸立香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能清楚地体现出“你们帝国的东西老做得这么大干什么”这句谴责。她当然可以选择从椅子上跳下去,围着桌子绕一个半圆,把数据板递给基里曼,然后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那这样的话,新的问题就出现了她爬上这个被垫高过的椅子的动作实在是很难做到雅观。
这个对藤丸立香来说微妙地难以取舍的问题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