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各种场合之下久经锻炼。即便内心中对如此庞大数量的狂热人群略感不适,她在任何一个角度看来也依然是优雅、端庄,满怀欣慰的。她在原地以一个宗教符号应该有的平静态度向四周示意,安静地等待计划中的下一个步骤
今日已被清空、仅供典礼专项使用的航道上再次响起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艘猎户座攻击运输艇自低空沿着地面上笔直的大道划过。被临时改造过的货仓展开,从中落下的并不是象征着死亡的枪炮、导弹,又或者士兵,而是铺天盖地的花瓣。
以瓦西里安为首的禁军们想要摆阔,所以这些取代了节庆期间常用的彩带纸屑从半空中落下的,是在包括巴尔在内的许多帝国世界中显得紧俏的,海量的真花花瓣。
有关“这么多花瓣到底是哪来的”这一问题,藤丸立香其实也不是百分百地清楚。她只负责向索姆尼了各色花卉的种子风暴边界号本也有作为一个种族最后存续的方舟的功能,因此其中当然为生态再生和文明存续的需求而配备了种子库,其中保存了公元两千年左右人类认知中所有植物的种子。而至于帝皇幻梦号上的培育装置是怎么在几天之内把一小点种子变成铺天盖地的花瓣雨的这个问题可能得去问帝皇,而就算他讲了,听的人也不一定听得明白。
就在这种略显疯狂的节日氛围之中,地面上被禁军小队簇拥着的克洛诺斯反重力坦克,终于开始在这片花瓣雨中缓缓开始向前。
阿拉克斯天使堡垒,圣血天使战团长但丁正在金甲面具下拧着眉头,盯着眼前由伺服颅骨转播而来的游行画面。
他本人在政治与军事意义上所处的位置令他在这件事上不得不多想,而这位原本只在禁军的口头上存在、现在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帝国圣人”的身影,确实成功解答了这两天中在他脑海中产生的一些疑问。
平心而论,站在克洛诺斯坦克上的那一位确实被层层叠叠的华服裹得严实,几乎连一点皮肤都看不见。或许换成别人,就只能在这个情况下以礼服的款式简单判断出对方是女性,可但丁在他长达一千五百年以上的服役生涯中实在是见过太多的人了男人,女人,平民,军人,好人,坏人,凡人,阿斯塔特。这些在主观上冗长而繁琐的经历又确实在客观上成为了他的一笔宝贵的财富,汇聚在他大脑中的庞大数据在他本人的无意识之下为他形成了一种玄而又玄的直觉
即便视觉能够在细节上的情报非常少,大致的身高体型在幅员辽阔的帝国中也只能作为对当事人年龄的一种不准确的参考,他依然能凭借这段时不时有花瓣从镜头前飞过的影像判断出,这姑娘的年纪应该不大,或许也就堪堪成年,甚至更小一些。
这样的话,目前为止最令他担忧的一件事从帝皇幻梦号进入巴尔星系,到登陆仪式实际开始的这段过程,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实在是太赶了就有了一个听来似乎不会令人过分头痛的解释从经验上来看,年轻人总是更冲动,鲁莽,性子更急。尤其是年轻到这位“帝国圣人”的程度,加之身居高位,过剩权力带来的全能感很容易令这种人产生“无所不能”的错觉。
三个泰拉标准日的时间,对于一场如此规模的典礼仪式来讲,确实太赶了。
出于帝国疆域广袤却在交通和通讯上必须依赖亚空间的原因,帝国中的一应牵涉广大的事宜往往会显出一种“又急又缓”的奇怪状态即便是十万火急的军情,比如战团接到了其他星系的求援,舰船必须立刻开拔,但在帝国暗面波云诡谲的亚空间当中,战士们搞不好会在这段本应只有一星期或者一个月的航程当中体感漂流了一年事情的确很急,但现实中存在的限制往往令人没法在行动上真正急迫起来。
就算是圣血天使战团的军舰在时不时就能蹭到圣吉列诺导航的前提之下都会遇到这种情况,那么星系间的广播通讯、帝国政商业相关的船只、贵族的私人武装舰船等等,在航行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这就导致了“三天”的时间,放在帝国暗面,基本什么信息都没法从星系内部传递出去。
好在巴尔本身已经在罗伯特基里曼的敕令之下,成为了帝国暗面的行政与军事枢纽,因此时常有来自各个星区、在数量上明显远多于一般阿斯塔特战团母星所需的军政要员聚集在星系当中,人员与物资的流通也比大裂隙开启之前频繁得多。不知道做出这个让时间安排变得非常仓促的决定的人是否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点,但这确实让“三天”之内凑出一场盛会的离谱命令产生了一些可操作性至少他只要交代他的血奴以他的名义在星系之内发发请柬,就能凑出一场规格相符的社交晚会上理应存在的人数了。
但这并不是说他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操心。作为战团长,他实际需要忙碌的事情是在得知消息后与本次典礼的负责人,禁军守望者瓦西里安接洽;在确定对方提出的要求全部可行如果有不可行的部分,那就让它变得可行,至少瓦西里安是这样要求的之后,相应场地并且安排人手对一应事宜进行筹措与辅助。但丁花了十几个小时完成这一切谈判与统筹工作,让接下来的事情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