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卡德摩斯之前所预测的那样,萨哈尔毫无章法和力度的舍身攻击只成功牵制了他不到四秒。首生阿斯塔特黑盾很快被重重地掼在了地上,黑暗天使终于腾出手来抽出了腰间的单分子匕首,在恼羞成怒之下准备彻底结果这个纠缠不清的叛徒。但此时此刻,鸟卜仪却向他提示,他另一侧的“维尔恰克”稍微移动向了一个更利于射击的位置。
他当即警惕地放弃了当前的动作,拉开了与萨哈尔的距离,试图从不知是否存在的准星当中逃脱——如果你给维尔恰克足够的反应时间,你真的不知道她能从自己的哥特大裙摆底下抬出什么可怕东西来。
这个瞬间里,他意识到自己头盔中的鸟卜仪在很短的距离之内就无法识别萨哈尔的信号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回答了有关“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摸上来”的问题,并要求卡德摩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得不对他保持目视;同样也在这个瞬间里,他意识到,自己正被维尔恰克用枪指着。
那是一把左轮手枪,口径很小,显然不是帝国的正规军中有所列装的武器,他也不记得维尔恰克常用的装备当中有这么個东西——不是,都这个年代了,点二二口径难道不完全是给有闲钱的贵族小孩玩的玩具嘛!连教学器材都算不上!谁还会把这种口径几乎破不了防的手枪用于实战啊!
虽然作为原铸阿斯塔特,卡德摩斯在一瞬间里腹诽道“就算对方用这把枪顶着他不戴头盔的脑门击发,连开六枪都够呛能杀死自己”,但他在注意到“维尔恰克”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还是本能地遵循了已经被刻进肌肉记忆的冲动,抬起左侧肩膀做出了战术防御动作。
mk10大小合适的肩甲没有挡住他的视线,他还是准确地目击了对方开火的瞬间:第一枪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肩甲下缘,动力甲给他的反馈不比他被没头没脑乱飞的甲壳虫撞了一下更严重;与此同时,萨哈尔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么几秒过去后,他的动作看着协调了不少,令卡德摩斯意识到刚刚没有把匕首捅进他喉咙里是一个严重的战术失误,但还不至于会让他在这场冲突中落败;“维尔恰克”紧随其后的第二枪显然调整了瞄准的位置,成功击中了卡德摩斯左手肘的关节处——准头值得赞赏(如果对方确实是这样瞄的话),但可惜,手枪口径太小,这次攻击完全没有效果,可能连漆都没刮掉。
没有第三枪,“维尔恰克”在打出了两发子弹之后便垂下了枪口,开始向墙边移动,试图把她身边的货柜或者圣物匣作为掩体。在卡德摩斯看来,有人想拿玩具手枪攻击原铸星际战士这件事就很令人摸不着头脑了。如果他有更宽裕一点的时间的话,他或许会质疑对方的认知水平是否正常,或许也会注意到一些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但萨哈尔已经再次向他冲了过来。
同样作为阿斯塔特,卡德摩斯对镇静剂之类的药品在他们身上到底失效得多快是有概念的,可现在萨哈尔身上发生的事情显然有些超出了他的固有观念。就从他第一次扑上来算起,总共不超过十秒的时间里,他身体的状态显然已经恢复到可以进行基本作战的程度了:在朝着卡德摩斯扑过去的同时,他抽出了腰间的爆弹枪。
好吧,或许他的脑子没有。一句嘲笑从死亡守望的脑海中闪过。
对于举枪射击来讲,两位阿斯塔特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哪怕萨哈尔在抽出他的爆弹手枪之后就以一个不在任何战术操典里的不合规动作勉强摆正了枪口并扣死了扳机,试图不顾命中率地以连射模式形成火力压制,也是如此。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个瞬间里,卡德摩斯就已经顺势顶着自己的左侧肩甲,如同一辆小型装甲车一般瞬间向他撞了过去。或许只有第一发爆弹成功地在原铸战士的装甲上成功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凹陷,剩下的全都射失了。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里,卡德摩斯决定收回自己刚刚在脑海中做出的嘲笑。不论萨哈尔这么做是否能在战术上给他带来真正的优势,他都不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拔枪做出这种看起来就像昏了头一般的攻击的:卡德摩斯的撞击确实令萨哈尔的枪口偏转了,但却没能成功撞倒有所准备的对方。这次射击是后者故意卖出的一个破绽,他在转瞬间顺着对方撞过来的动作偏转了身体,在脚步交错间稳定好自己的重心,将卡德摩斯试图输出到他身上的力量卸去了大半,并顺势欺近了对方,顺手抓住了原铸战士握着单分子匕首的右手。
下一个瞬间,他流畅地甩开了手里挂了空仓的枪,试图从腰间拔出自己的战斗匕首。卡德摩斯当然会试图用自己空着的左手去限制对方的动作,但就在这一刻,他发现,他左手动力甲的关节不太灵光。
伺服系统慢了半拍才向他报告了铠甲部分区域的不正常失温,警示标红区域显示在他的左上臂到肘关节之间。原铸战士适应各种作战环境的强悍体质令卡德摩斯对温度变化并不敏感,直到被提示并且需要移动时,他才意识到那一片位置确实有点冷。
这点低温没能影响到原铸阿斯塔特的肉体,但又确实对动力甲的内部传动系统造成了某种影响。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帝国制造的机械产品不会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