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天鹰徽记也跟着应和般地亮起了光。赛维塔说不上来这是否带来了什么具体的改变,但在一阵拂过动力甲的细微清风之后,他可以确认这的确“让某些事情发生了”。
在光芒被更极致地收束压缩起来,重新向人类的视觉感官完整地展现出教堂的地面——原本漆黑坚硬的岩石已经被逐渐软化为某种类似滑嫩的肌肤般柔韧绵软的材质之时,大远征时期的午夜领主一连长总算屈尊,从天窗翻下来,落到了和戴比特处在同一平面的地面上。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动力甲就已经先他一步说话了:
“你就不能把那东西塞回到召唤阵对面去吗?”贞德·alter没什么好气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戴比特也不恼,一如既往地平静做出回应:
“想把出膛的子弹按回到枪口里,需要的不仅是抓住恰当的时机,还仰赖于体量差距带来的绝对暴力。”他就像是一个无情的老师,正在对自己不成器的学生背诵对方早该学会的公式,“或许现在的藤丸做得到,但我只能考虑尽可能直接杀掉被召唤出来的东西。”
“那你有必要把空间都封闭起来吗?”与“感受到某些事发生了”的赛维塔相比,贞德·alter显然对“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有更精确的理解,“这下什么支援都进不来了。”
“这里可是闹市区。”戴比特理所当然地回答,“在周边十五平方公里的区域里驻扎着约三十万人,我认为临时封闭教堂以免混沌影响外溢是个合理的判断。我们拖得越久,留给藤丸的反应时间就越长。”
没有人提在教堂中工作的国教人士,或者目前临时被关押在教堂当中的大主教随员。同外界这个小型聚居点的三十万人相比,上述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最多几百条性命已经默认将会在这场战斗当中被消耗掉了——甚至还包括在建筑当中,从黑暗天使那边接手了监理协防任务的几位圣血天使星际战士。
当然,也包括在场的戴比特和赛维塔。
“看来这是个大家伙。”在那些被压缩起来的光芒逐渐开始成型,拟似的肉身在以太的堆砌间依次显化时,赛维塔突然间换了话题。
“从仪式撬动的以太规模来讲,确实如此。”戴比特说,“我已经放弃推算对方的灵基规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没听见吗?”作为在场唯一的正牌灵能者,赛维塔指着那团逐渐显露出人形的庞大“生物”,“那边,帷幕后面,从很远的地方开始,就一直有人在反复唱它的名字,唱得我都快烦死了。”
“不论是真名还是呼名,都记下来。”戴比特丝毫不显得惊讶,并且继续理直气壮地指挥对方,“等到结界破了就报告给藤丸。”
“应该是呼名吧。我听说恶魔的名字都很长,帷幕后重复着的这个什么"夏拉西·魔灾"太短了。”并不真正理解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的赛维塔用双手握紧了自己的链锯戟,在最后一点时间里摆好了临战态势,“但如果我们在这儿直接把它杀了,就不需要浪费时间——”
“——不太可能。”戴比特这样说。
当然,他也对“夏拉西·魔灾”是哪个混沌大能麾下的什么东西毫无概念,但作为一个曾见识过迦勒底命运召唤系统的魔术师,他能根据方才召唤仪式当中掀起的阵势做出评价:“我来拖住这个召唤出来的东西,你们去在教堂里找出那个叫"利科克"的教士——我怀疑他是奸奇信徒,也是维持这次召唤的御主。”
“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杀了他,这玩意儿就会自己回去了对吧?”贞德·alter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赛维塔不满的声音。
“我推测是这样。至少周围并没有生成足够顽固的亚空间裂隙,因此除了被召唤仪式降灵至此的以太之外,恶魔就没有能够继续维持自己的能量了——就算是成功从者化之后,这东西的能耗也绝对不会小。”
一头雾水的赛维塔还想说点什么,但话头又被贞德·alter一下劫走了:“明白,你别死太快。”
紧接着,动力甲就开始拖着里面不情不愿的“灵能湿件”往门口移动——下一秒,这“不情不愿”的态度就随着召唤式的彻底完成遭到了紧急制裁。在帷幕后终于抵达了高潮部分的靡靡之音当中,从中完全显化的色孽大守密者的喉间发出了“新生”当中的第一声尖啸,在这声仿佛要将听者的灵魂都从他们躯体中精妙地剥离出来的尖叫当中,它手中珠光宝气的弯刀已经同时向着在场的唯二两个活物劈了下来。
求生欲令赛维塔自己也挪动起脚步来,靠一个滑步勉强从原地溜开——然后被地面上飞溅起来的建筑碎片砸了一身。不论这东西是什么,它挥动武器的速度都超出了赛维塔的预想。并且,这还是它在完整出现之后首次做出的行动,不应当将之视为对方的全力一击。
赛维塔骂了一句诺斯特拉莫脏话,紧接着便不得不在一阵摧枯拉朽般的建筑倒塌声中,仓促地在地面上滚了两圈,朝着远离召唤阵的方向爬起来。好消息,敌人没有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