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反馈的杀戮兵器。他对红字战士说这样的话就好比幼儿对自己幻想中的泰迪熊朋友说话那样,除了表现出一种令人怀疑的精神状态之外,不会有任何作用。
——前提是,这些红字战士,还是一般意义上的“红字战士”。
“伊萨多罗斯兄弟。”阿里曼突然点中了某一个具体的名字,“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但说无妨。”
随着这句话,一个红字战士动了——就是方才在亚空间裂隙的后面,尝试向墨菲斯顿抬起枪口,又被阿里曼的一抬手所阻止的那一位。这一次,他放下了刚刚为了教训恶魔飞盘而端起的巫术地狱火爆弹枪,然后抬起手——
——摘掉了自己的头盔。
有一个瞬间,阿里曼抬起手,似乎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令自己的肢体回到原位,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动作。
从红字战士的头盔底下,露出了一张脸。一张属于伊萨多罗斯·希里奥的正常人脸。
“阿扎克兄弟。”他捧着自己的头盔,面容愁苦,语气上带些赧然,“是我的错,但……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在这件事上,该道歉的人是我。”阿里曼真心实意地说,“如果不是我的法术……你们本不必遭遇这一切的。”
“那么我们就会在几年内死于血肉变异。”伊萨多罗斯近乎反射性地回答,“这个问题已经在上次的讨论中被揭过去,还记得吗?你或许犯了很可怕的错误,但实际上我们对这中间的经历没什么记忆。从结果来看,你也确实让我们在这一万年中活下来了。”
和“上次的讨论”一样,这些话并没有真正让阿里曼感到宽慰。赎还罪过的执念已经绵延持续了一万年,这不是靠受害人当中的十几个做出简单的原谅就能消弭的。
“我这次确实——我想重新确认一下我们当前的战略。”伊萨多罗斯谨慎地提问,作为千子战士,他当然也对关于神名的忌讳有所了解,“我们没有在为水晶迷宫的主人做事,对吧?”
“我们没有。”阿里曼非常肯定地回答,“但我会希望其他人这么认为。不论是现在的帝国,还是混沌中其他的势力。水够浑才能让我们更安全地摸鱼,一个放在明面上的所谓‘主子’能让我们做起事来方便一些。”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伊萨多罗斯如此问。阿里曼知道,这也是在场的其他所有“红字”心中所共同存在的一个问题:“我们就真的如同协议那样,在接下来的二百年里为‘四方之敌’夺取篡变天提供帮助吗——而且,亚空间当中时间的概念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二百年’的期限真的有意义吗?”
“这个期限是以现实宇宙中神圣泰拉的格林威治标准时间作为基准的。”阿里曼说,“我在这个问题上和对方争论了很多,最终落在合同上的是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标准。我们只会响应发生在现实宇宙中长度为二百年的固定某段时间轴的需求,并且依照时序分段规定了最大出击次数。我把合同放在图书室里了,等我们做完这件事之后回到战帮修整时,所有人都能查阅这部分的条款。
“至于‘提供帮助’的部分……”阿里曼狡诈地停顿了一下,“我只能说,根据合同我们肯定得出工。但至于最终的效果怎么样,谁也保证不了,不是么?”
这段陈述似乎让伊萨多罗斯放心了一点:“那我们走的这一趟算是一次出击还是两次?”
“一次。”阿里曼在头盔底下发出了遗憾的啧啧声,气哼哼地捏着胸口那只由交错曲线勾勒绑缚而成的“欧灵”护身符,“对方毕竟也是一尊神,还意图染指篡变天,不能指望他是个好骗的傻子。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过是往巴尔主星上扔一封信,不需要在帝国人面前露面,自然也没有交战的可能性。按对方的意思,这只能算是‘顺带跑个腿’。”
到此时为止,气氛总体上还算是轻松,因此伊萨多罗斯突然提起一件与当前话题无关的事:“阿扎克兄弟,我们最近都一直没见过你把头盔脱下来的样子。”
他本想多说两句俏皮话,比如“难道你洗澡的时候也带着这顶丑头盔吗”,或者“看不见你英俊的脸庞是我们所有人的损失”之类的,以免因自己一时间的好奇令气氛僵得太死。但他忘了,这里是亚空间——至高天是唯心的世界,其中的景象毫无疑问会受到周围人心绪的影响,而阿扎克·阿里曼又曾经是千子军团的首席智库,现在也毫无疑问地是一位灵能大师。
在那些俏皮话真的被说出口之前,四周原本平顺的、散发着彩光的环境便已经暗淡了下来。伊萨多罗斯赶紧闭上了嘴,但他仍产生了一种因气压降低而无法顺畅呼吸的错觉,仿佛雷云已经蓄积在了天边,隆隆作响的闷雷正在远处乌黑的云层当中炸响。
但阿里曼没有生气。说得更具体一点,比起生气,他所产生的情绪反应更接近于痛苦。这点投射在亚空间中的情绪影响在灵能大师理性的控制之下很快消弭于无形,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四周汹涌起来的湍流就已经迅速地归复平静,但那些五光十色的景象没有再回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