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简忱傍晚回来,知道阮漫漫已经知道了真相, 就想去看看她。
他人还没走到门口, 一个白色的抱枕就从门里砸了过来, 擦着他的脸颊险险摔在了走廊中。
这是还在生气呢。
气性也真够大的。
阮简忱蹲下身,捡起抱枕用掌心拍了拍, 眼中的笑意却宠溺。
他走进房间, 没等走几步,女孩子闷闷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来。
“你走, 我不想看见你。”
“那我可走了”,阮简忱声音中似乎带着低落, 又试探的问道, “我真走了”
“你走”
半响听不见声音,阮漫漫转过脸,就见屋子中果然只剩了她一个人。阮漫漫不由涨红了眼眶,更加生气了。
他倒是真的走了。
突然门框边伸出一只手来, 手上戴着一只丑兮兮的布玩偶。
布玩偶张着一张血盆大口, 笑嘻嘻的说道, “妹妹, 妹妹,别生气了。”
白色的抱枕准确的砸在了布玩偶的脑袋上。
“阮简忱,幼稚鬼”
门后的阮简忱叹了口气,妹妹当真生气了,连小时候哄她开心的法子都不管用了。
他走到了阮漫漫的床边蹲下身,女孩倒是没有再拿东西扔他, 只是小脸上像覆盖了一层霜雪。
想来是因为他刚刚不走心的逗弄,而更加委屈了。
“漫漫好过分啊,伤的哥哥的心口都疼了。”
阮简忱一手无赖的抓住了阮漫漫的手腕,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放。
阮漫漫薄红了一张脸,眉眼便显得更加生动,艶丽逼人,“不要脸。”
阮简忱没忍住轻轻笑了笑,“哥哥就是不要脸。明明是漫漫的家人擅自找来想要夺走漫漫,结果漫漫却先生气了。”
他煞有其事的叹息,桃花眼低垂下来让任何人都忍不住为他心疼,“明明哥哥才是最难过的。”
阮漫漫被他的一通邪门歪理搅匀了脑子,不由反驳道,“明明是你先骗了我。”
你怎么能说自己难过。
阮简忱将自己的脸埋在了阮漫漫的手心中,歪着脑袋,眼睛弯成一湾月牙,“嗯,哥哥错了,漫漫能原谅哥哥吗”
“混蛋。”
过了片刻,阮漫漫才喃喃的说。太过分了,哥哥明明是看准了她不会忍心怪他们。
真讨厌。
阮漫漫哭了一天的眼睛又开始冒出水珠。
阮简忱心疼的不行,伸出手却连给她擦一擦泪水都不敢,“好漫漫,可别哭了,都是哥哥坏,你还是打我一顿出气吧,只要漫漫不要讨厌哥哥好不好。”
阮漫漫打了个小小的嗝,哭了一天的疲倦终于袭来,阮漫漫眨了眨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眼睑就渐渐的沉了下来。
阮简忱小心的扶住阮漫漫的身体,把女孩好好抱到了床上。
男人细心的掖好被子,静静的看着阮漫漫的睡颜,眼底温柔的不像话。
哭吧,哭过今天之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委屈了。
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有这一次也够了,他也不想在体会这种刀子割肉的痛楚了。
往日幽静的古宅内灯火通明,各怀心思的人迎来送往。
白景逸站在二楼走廊的护栏前,看着底下觥筹交错的人群,黑眸雾霭沉沉。这样的情景已很久未曾出现,他上一次在这所老宅里看到这样的画面,大概还是在他九岁的时候。
白景逸敛起眸子,睫羽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影子,显得气质更加温吞。
他喜静,却是并不怀念这样的场景。
那些暗藏着各种情绪,落在他身上的隐晦视线只能让他觉得厌烦。
他满心欢喜期待的,只是那一个女孩子。
白景逸走到阮漫漫身边时,女孩正在小口吃着一盘糕点,她似乎对交际或是和同龄的小姐妹聊天并不感兴趣,只安静的坐在角落。
女孩的脊背看起来有些过于瘦弱,蝴蝶骨在礼服下展翅欲飞。
是应该多吃一点。
阮漫漫若有所觉的偏过头,便对上了白景逸温雅的眸子。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日你在校外露营,我们曾见过一面。”
阮漫漫点了点头。
白景逸的眸子便弯了起来,露出些温柔的笑意,“上次忘了自我介绍,我姓白,名景逸,是你的”
他顿了顿,才又温润说道,“你可以唤我哥哥。”
阮漫漫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白景逸并不在意阮漫漫的无声抗拒,“没关系,你不愿叫便不叫。这里是白家的祖宅,也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
白景逸伸出手,“我能带你参观一下吗”
男人的态度温和,身上没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气质。
阮漫漫整理好刀叉,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碰他对她伸出的手,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