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跪跪
关易的蒲昌县令,是杜启执掌高昌州后才担任的,他不是曾经高昌国主鞠文泰的嫡系,所以受杜启的知遇之恩。即便关易的任命,是柳正希等人调度安排,才有了关易的这个县令,但对于关易来说,他所认定的就是杜启是他的恩主。
故而,关易对杜启是极为敬重。
关易此刻出来,虽说他略显苍老,却步履生风,脸上有急切神情。待跑到门口,看到了马周后,便双手合拢,郑重行礼道“下官关易,恭迎夏王使节。”
马周说道“在下马周,奉夏王的命令来传令。夏王要见你,随我来吧。”
“是”
关易立刻回答。
马周不多言,转身就要离开。
关易道“尊使且慢。”
马周停下侧身,清亮的目光落在关易身上,询问道“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亦或者,你虽说答应了,但还有什么事情,比觐见夏王更重要。”
关易连忙道“回禀尊使,自是觐见夏王更重要。只是我身上这一身的衣衫,有些破旧,觐见夏王时,怕是令夏王不喜。”
马周道“走吧,夏王所在意的不是这些细节。更何况,只要你穿得干干净净,足矣尤其对你来说,衣着普通更应该庆幸。”
“走了”
马周说完便迈步离去,径直登上马车。
关易略作思考,实际上也是想明白了,知道了马周的意思。他衣着普通,并非什么奢华之物,这样的一个形象落入杜启手中,才是真正的清廉为官。
关易连忙登上马车,就和马周一起离开。这个时候的关易,内心其实颇为忐忑,因为眼下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关易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尤其好端端的,杜启忽然来了蒲昌县,关易心头也忐忑。
不知这是为何
关易看向马周,想开口询问,奈何马周已经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在这一情况下,即便关易想询问,那
也没办法,只能是不说话。
不多时,马车抵达。
马周这才睁开眼,撩起门帘就下了马车,带着关易往客栈中去。待径直上了二楼的雅室,马周领着关易来到门口,敲响房门,便听到进来的声音。
马周道“关县令,进去吧。”
“是”
关易推门而入。
马周却没有再进去,只是在外面站着。毕竟接下来杜启见关易,是杜启要了解情况,甚至于可能要敲打关易,他就不搀和。
关易进入后,看到正看书的杜启,上前行礼道“臣关易,参加大王。”
杜启搁下手中的书籍,他看向了关易,锐利的眼神仿佛在这一瞬,要刺穿关易身体,看透关易一般。
关易竟有种,惧怕感觉。因为眼前的杜启,虽说是年轻,可是杜启身居高位,且如今二十出头后开始蓄须,给人的感觉威严尽显,让关易心生惧怕。
杜启并未让关易落座,甚至于他的身子一下微微前倾
,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恰恰是站在一旁的关易,更觉得自己深处浪涛之中,觉得情况很是危险。稍不注意,他都有倾覆的危险,以至于关易的背脊,都又有些佝偻下来。
杜启淡淡道“关易,本王听闻你执政蒲昌县,卓有成效啊”
关易道“大王,这是臣的本分。”
杜启继续道“本王又听说,你膝下三个儿子,如今只剩下关之澜这么一个儿子。”
关易心头咯噔一下,面容一下有了变化,甚至双眸中的惶恐更是增多。关之澜是关易的心头肉,毕竟老关家也就只剩下这一根独苗。尤其关易的老母亲,对关之澜更是宠得快要上天去,只要是关之澜的要求,关易的老母亲必然毫无条件的答应。
关易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情绪波动,便又说道“回禀大王,臣膝下的确只有关之澜这么一个儿子。其余的两个儿子,都已经病故。”
杜启说道“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你这上梁倒是堂堂正正的,为什么下梁却歪了,还歪得很啊”
一句话,风云乍起。
扑通
关易直接吓得跪在地上,他以头叩地道“大王,犬子顽劣,如果冲撞大王,还请大王降罪。臣,甘愿受罚。”
杜启摆手道“起来,起来说话,本王何曾让你下跪了。”
“是,是”
关易回答后,又小心翼翼起身。
此刻关易的内心,已经骂了无数遍孽子两个字,恨不得把关之澜吊起来打。关易知道自己儿子聪慧甚至狡黠,关易认为关之澜是小聪明,所以早就恨不得收拾关之澜。
问题是,家中有老母亲在,关易根本管教不了这个孽子,以至于关之澜颇为狡黠纨绔。不过要说多么的纨绔,多么的欺压百姓,调戏民女等,关之澜却也是不做的。
杜启看着又躬身站立的关易,再度道“本王听闻,你关易断案,一向明察秋毫,且用刑颇严的。只是本王却不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