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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从彼此脸上看出忧虑。

顾艾低声说“实验的人打了哪门子鸡血一天之内反超三千多分是来搞笑的吗。”

周季然“嗤”了一声“我看实验的人全都是刷子。”

周舟听他这么说, 只觉得哭笑不得“唉,担心也没用, 先去后苑花园吧, 别让大家等久了。”

侍者把他们一路引到拍合照的地方。

这场接风宴规模不小,各行各业的宾客林林总总来了有一百来人,但现在花园里除去舒予期之外,只剩下十几位顾艾都很脸熟的大佬, 显然合影只是小圈子内部的事。

后苑花园有一道很漂亮的垂花拱门,缀满了荷兰空运而来的名品鲜花和各色绸缎锦带,拱门后是精致的小山亭台, 寂静的夜色下, 宾客们的低声交谈应和着潺潺溪水,隐有曲水流觞的风雅意境。

周舟想到一句诗, “暗香浮动月黄昏。”

酒店已经提前放好了一排椅子,大佬们按着咖位纷纷落座,身份稍微逊色些的人都站到了后排。

周家和顾家的家长们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中央的位置。

周舟扫了一眼,这才发现顾艾父亲顾远身边并没有女性家眷,于是奇怪地问她“你妈妈没来吗”

顾艾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来什么来,早离婚了,没对外公布罢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纤长、白皙,肤色是带着冷感的白,指甲做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枫叶黄系美甲。

完完全全是一双属于富家大小姐的手。

顾艾低低地说“我最近才知道我爸在我妈怀我那段时间就和外面的女人勾搭上了,这么多年下来, 这两人瞒我瞒这么紧,也真算是用心良苦了。”

“要是哪天我多了个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我肯定不会觉得奇怪。”

“”

周舟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言语上的关怀总显得那么虚伪又无力。

肯定有很多人在明里暗里羡慕着顾艾的家世,但总有一些致命的伤害,是藏在光鲜外表下,外人看不见的。

周季然默默打量了周望安和林婉儿几眼,周爸爸刚巧凑到周妈妈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周妈妈低低地笑了起来。

有位侍者从周望安那边过来,冲着三人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你们的位置在那边。”

周舟说“好的,谢谢您。”

她悄悄握住了顾艾的手。

顾艾穿的是裸肩的小抹胸裙,微冷的夜晚里,她的五指冰凉。周舟握着大小姐软软的手,也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快六十年前,刚上大学的她和舍友出门踏青的场景。

他们走过紫禁城,走过人民英雄纪念碑,沿着长安街,一路走到西单。

那时她的视线里没有幢幢摩天大楼,却随处可见低矮的六层小楼,和路旁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那时的京城,道路依旧是宽广而开阔的,只是路上却很少有车,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响着铃铛,晃晃悠悠地从身边过去。

特别是冬日的清晨里,浅淡的阳光把一切景致都照得微微发白,光秃秃的树枝上,总会停着两三只黑白相间的长尾巴喜鹊,啼鸣声声,清脆悦耳。

那时的生活条件远没有现在好,可人们的面上总是带着笑,一想到建设祖国,全身上下就都有了使不完的劲儿。

那样粗野而又旺盛的生命力,和眼前女孩花一样柔媚却脆弱的脸庞,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

周舟握紧了顾艾的手,直到几人一路走到第二排的位置站好了,她都没有松开。

周舟低声说“小艾,父辈的事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为此自责。”

“如果能成长为更优秀的人,即使你父母的感情破裂了,他们也依然会在心底,默默为你骄傲的。”

宾客已经陆续就位。

周舟站在周季然和顾艾中间,她前排坐的刚好是舒予期,周舟甚至能看到他头顶小小的发旋。

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摄影师笑着喊“各位请看镜头”

于是所有人都带着浅笑,看向眼前那台支在三脚架上的单反相机。

周舟记得,自己十八岁入学时也拍过一张照,那时照相馆的师傅会用黑绒布把照相机整个盖起来,拍照的时候,镜头的闪光格外刺眼,如果不小心眨眼了,就要多加点钱重拍一次。

后来那一张黑白的胶片照片,她足足等了一个多星期才拿到手。照片里的女孩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辫梢绑着红绸带蝴蝶结,笑容温婉,颊边隐有酒窝。

她现在都记得,照相馆那台相机是海鸥牌的。

合影后,宾客陆陆续续都散了场。

周舟的手心热热的,仿佛将镇定而从容的力量通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传给了顾艾。这无形中令顾艾心里好受了不少。

她闷头划着手机,说“现在可怎么办,两校积分差距飙到三千五了。”

“你看,这个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