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赛成绩出炉后,竞赛班一下子又清退一拨人。
自从前些年国家大刀阔斧改革竞赛体制之后,凭借竞赛成绩直接保送的门槛高了不知多少。
直接保送无望,绝大多数人参加竞赛的目的,都是希望拿个省二、省三,以期获得各大名校自主招生的准入券。
毕竟每年参加竞赛的人数太多,拿到省一等奖的难度太大,要耗费相当多精力。
能通过自主招生拿到高校的降分优惠已经很好,许多人权衡利弊后,都选择了退出。
今天下午是竞赛班班课,主要总结本年度省赛的种种情况,上过这堂课后,许多人都将回归正常的高考课程学习。
对于这部分退出的学生来说,今天就是他们竞赛生涯的最后一课了。
教室里很安静,不少同学都在东张西望,神情中有恍惚,有伤感,也有一点茫然。
他们桌面上空荡荡的,终于没有堆着高高的题本和草稿纸。
有人来回掰着自己的笔盒,似乎想从里面掏出根笔来刷题,但倒腾到最后,又什么都没拿,终于把笔盒又扣上了。
竞赛班的学习强度太大,他们平时恨不得能把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省下来刷题,此时忽然闲下来,倒有些无所适从了。
讲台上,计老转身写了两个数字,和蔼微笑:“今年省赛,鸽一拿下8名省队名额,20名省一等奖,不但远远超过实验,还夺下全省第一,这是我们师生共同努力的结果,恭喜大家。”
同学们对视一眼,教室里不约而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鸽一和实验常年你追我赶,抢鸽市的头一把交椅,这就不说了,但放眼整个鸽省,深市同样不乏顶尖高中名校,这次鸽一能够超过他们拔得头筹,的确是令人振奋的事。
计老说:“其实,按大小年的规律,今年单数年,本来题目是该简单的,但上面临时调了江省的葛先生来出卷,他出题的确难,但大家却经受住考验,表现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对此,我,你们所有老师,我们都很欣慰,大家辛苦了!”
计老的音调拔高了些,说得激情澎湃,底下众人却显然心有余悸:
“计老,您欣慰是欣慰,可臣妾做不到啊,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我差点晕死过去了!那题目敢多施舍我几个字吗?”
“害,别提了,想想都气,题目一两行,答题卷十几页,我就是把所有定理背一遍都写不满啊。”
“你别说,我还真把泰勒公式的所有余项都特么给写上去了......”
林霖凑到周舟耳边,压低声音:“去年我们只有3个人进队,一等奖9个,计老一整年都抬不起头来,今年总算一雪前耻了。”
方文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上,偏头看周舟,眼中有笑意:“我赌一毛钱,大佬马上就被call。”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周舟同学,本次的省赛中一举夺下一等奖第一,拿下281分!”
“281分这样的分数,即使是在题目简单的年份里也是相当罕见的高分,何况今年的题目在过往五年来都是难度最大的。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必然和周舟同学平时个人的勤奋努力分不开。”
“同学们!没有谁的成绩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耀眼光环的背后必然是与之匹配的汗水与付出,不管大家今后是否继续留在竞赛班,我都有一句话要送给你们,......”
方文原本还是一脸‘你看果然被我说中了吧’的眉飞色舞,此时却换了一脸木然。
王一诺和林霖对视一眼,瞪着一样的死鱼眼:“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句话从高一第一节班会课上计老就提过,他们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隐隐听见有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只提名勤奋努力,我替舟神的天赋表示不服。”
“就是,虽然舟神也刷题,但什么题到她手上都像1+1似的,我要是这样我也天天刷,三天刷完一本,一年学完数学,两年超越莱布尼茨,三年攻克本时代所有悬而未决的数学难题......”
“老哥,老哥,醒醒,口水流下来了。”
计老正望着周舟,目光中有欣慰和自豪。周舟回以一个有些腼腆的笑。
见底下聊得差不多了,计老拍了拍掌,收回同学们的注意力:“好了,进入省队的同学,接下来你们要更加努力,这次不光是代表鸽一,你们肩上,现在扛着整个鸽省的荣耀。”
“时隔9年,本次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再次设在京城,教育部直接领导,京市附中承办,人民一中协办,这从规格来说,比近十年来任何一次的规模都要大,都要隆重。”
“赛制流程大体没变,第一天安排了两场讲座,第二天第三天全天考试,第四天安排了清北一日游,这些群文件里都有,我不作赘述,大家记得回去查看。”
听到这里,不少人的目光都黯淡下来。有些人垂头转起了笔,有些人抬头看钟等着下课,还有更多的人直接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