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珏把要求提了出来,唇角冷冷一笑,就起身离开,只留下那帮小丑一样的人继续跳梁。
回到御书房已经是下午,他也没再召大臣进宫,只是一个人坐在御案前,看着这些日子从吐蕃部来来往往的各种卷宗。
他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一开始面色还十分凝重,可越到后面色就逐渐舒缓,最后便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
“夏侯琰,这么多年过去,你竟还未死心。”
“既然你没死心,那倒要看看你敢不敢来。”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折扇,幽幽扇着并不需要的凉风。
御书房的香案上幽幽点着龙涎香,这是世间最珍贵的香料,每年只得区区几盒,只有帝王才配享用。
御案的一角摆着硕大的玉玺,这是一尊用顶级玉质雕刻而成的龙头玉玺,象征着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
当然,也象征着世间最至高无上的压力,当成千上万百姓的生活压在身上时,谁又会觉得轻松
高处不胜寒,古人诚不欺。
驿馆这边。
那几个醉醺醺的使者回去之后,酒气都醒了几分,想想自己在大殿上说过的话,纷纷觉得都无言见自己的国君。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装糊涂不说话。
睡了一夜之后,他们酒气彻底醒了,一个两个也彻底慌了。
“昨天那大夏皇帝说什么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只是要咱们国师大人亲自过来,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啊,咱们手里有国书,谁过来和谈不都一样,怎么还非要国师过来,这不是存心找茬么”
“可是人家还说了,不同意这事儿就免谈”
“免谈就免谈,咱们还怕他们不成他们的璟王在咱们手里,还是被活捉的,要是消息被放出去,丢脸的还是他们大夏朝”
“对对”几个看不清形势的人越说越亢奋,直闹着要上皇宫和大夏皇帝说理去。
然而还没出门,几个人就都怂了,毕竟都是人家的地盘儿,万一嚷嚷地大声了,人家直接来个杀人灭口,谁也不知道不是
他们的国君眼里只有那些小美人儿,又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给他们几个臭老爷们讨公道。
更何况他们这本来就是趁火打劫,万一人家大夏朝不吃这一套,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总而言之,大家相互推脱,都没人肯出去,最后经过商量一致决定。
“还是把消息回禀给国师大人么,这事儿咱们决定不了”
“是”
半个月后,千里之外的比丘城还在大雪纷飞。
国师府的暖阁里温暖如春,安鲁喀奇带着自己新得的十个小美人儿来国师府饮宴。
他知道自己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多半要感谢国师,因此在国师面前,他半点儿架子也没有。
甚至为了表示看重,他还把自己贴身的小美人儿送了五个给国师。
“这都是从整个吐蕃部挑选上来的顶顶好的美人儿,昨儿个才进城的,我看多没看一眼,今儿就带来了。”那意思是我还没看过碰过摸过,你不要嫌脏,我有好的都留了一半给你。
夏侯琰对着这些美人儿心里不屑,但面上还是笑意盎然。
“正好我国师府里还缺几个伺候的,有劳大汗了。”
“唉。”安鲁喀奇摆了摆手。
“咱们吐蕃部甚少有你这样美貌的男子,你这张脸也不知勾了多少女人去,可谁知你竟一个都不要,这可真是太可惜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夏侯琰淡淡一笑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那几个舞池里的美人儿,眼里隐约闪烁着讽刺。
呵呵,别说吐蕃部的美人儿了,就是整个吐蕃部送给他,他都不稀罕。
吐蕃部不过一小小番邦国,国土面积连大夏朝十分之一都不及,这里地广人稀,人丁不旺,气候也不好,一年十二个月,有一半儿都是冬天。
土地贫瘠种不得粮食,只能靠着区区牛马来果腹,若是冬天一场大雪下来,牛马羊都冻死,这所有的人都得跟着挨饿。
这样的国家,哪及得上大夏朝的一半
大夏朝的江南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大夏朝的东南西北都各有不同的风情,大夏朝一年四季分明,大夏朝土地肥沃,百姓们守法知礼不野蛮。
这所有的所有,都令他魂牵梦绕,现在苟活在吐蕃部,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所以,这里的一切他内心都是看不上的。
他同样是先帝爷嫡出的皇子,母妃是正经太后,他比夏侯琰那个连娘都没的孩子强多了。
他理所应当继承一切不是么他理所应当享受大夏朝所有的美好,江南水乡的姑娘,京城的闺秀,那才是该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
再不济,至少也该是皇后那样的。
那个爽朗大气、美貌无双、性情坦率、出身高贵的女子,对,与他肩并肩的女人就该是这样的。
“报”
舞姿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