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过来。”夏侯珏忽然转过身,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儿子。
夏侯山川低着头,缓缓走了过去,一阵夜风吹来,他孔雀蓝的绣着金蟒的华服随风荡起,显得少年的身姿愈发挺拔。
来到夏侯珏身边,父子二饶身形已经相差无几,他们并排着站在一排排整齐有序的卷宗前,沉默不语。
半,夏侯珏还是喃喃道“听太傅,你读书没以前用功了”
夏侯山川的头垂得更低“是”
“为什么”
“儿子以前觉得,只要我治国安民做得好就行了,没必要那么用功。”再加上自己从到大,已经比同龄人懂得多。
这样的优越感,这样的国泰民安顺顺利利,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每什么都不干,就闭门读书。
他又不用考状元,他又不需要和书生们争什么功名,他只需要懂得用人之道,亲贤臣远人,不就行了
“那你看看,这些卷宗和案件,你能不能看懂”夏侯珏寻了一摞递给他。
夏侯山川接了,看了一会儿果然就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布满迷茫。
“父皇,这这案子怎么”
“看得懂吗”
“这”
“这件案子是两个御史在相互污蔑,他们是贪污受贿了还是党权之争”夏侯珏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儿子。
夏侯山川低下头,脸色很快胀红起来。
“儿子知罪,儿子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何来读书无用之论是朕太过放纵你了还是你听了谁的挑衅污蔑”
他目光突然严厉起来,浑身散发着难以言的寒气,像千年积雪的冰山,又像山峰上终年积雪的深渊。
“对不起父皇,是儿子知错了”
“这些卷宗全部拿回去抄写一遍,不会的问太傅”
“是,儿子告退”
过了年,气逐渐暖和起来。
夏侯珏的病似乎也跟着好了些,连用膳都比以前用的多,人也渐渐缓过劲儿来。
唐宛凝有些庆幸,果然那帮太医还是有几句话可信的。
于是她就按着太医的方子,每让厨房炖各种各样的补品给夏侯珏调养。
听太医的这一大帮理论,加上有前世的经验,她几乎可以断定夏侯珏一定是伤着肝了。
熬夜伤肝这件事,几乎就是可以确定的。
本来日子平静,朝政有大臣和太子帮衬着,夏侯珏几乎不用操什么心,只需按着方子调养身体即可。
可谁能想到春末夏初的时候,南海突然告急,是遭了大规模海纺抢掠。
沿海的老百姓死的死赡伤,就连镇守南海的水军都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接到线报后,一向安宁朝廷几乎炸了锅,大家议论纷纷,义愤填膺。
“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清楚这帮人是什么来头,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错,另外咱们还需派两个得力的水军将军赶往前线去保护百姓。”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夏侯山川一句话也没,只是沉默地站在那。
看着龙椅上父皇的脸色越来越黑沉,他心里仿佛堵了个大窟窿,不停地扩大着下沉着,最后几欲把他整个人都吞没下去。
“皇上,您倒是句话啊”几个御史焦急万分地上表。
“是啊皇上,您可不能再等了啊”
“够了”夏侯山川沉着脸,上前一步挡在父皇面前看向那帮大臣。
“这件事哪是决定立刻就能决定的,你们谁亲眼看见了你们谁了解海南的状况谁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擅长什么,来自哪里目的是什么你们谁知道”一连番劈头盖脸的问号几乎让众百官睁不开眼。
他们都愣住了,尴尬的尴尬,低头的低头,沉默不语的沉默不语,支支吾吾的支支吾吾。
夏侯珏赞赏的看了夏侯山川一眼,眼里都是欣慰,没想到他年纪就有这样的缜密的思维。
原本心里还有些纠结的,现在总算不用纠结了,把大夏朝托付给他,再找几位忠心耿耿的大臣辅佐,想来这江山应该是无恙了。
而自己,也终究可以放心去了。
夏侯珏终于缓缓起身,面向众大臣掷地有声道“各位爱卿心里焦急,朕是知道的,只是这次的战事来得又突然又紧,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根据朕接到的线报,对方似乎是大洋彼岸的南岛人,那里的人占据一方岛屿,依靠大海生存,他们必然看中了我大夏朝的领土,想要上岸寻些便宜甚至分一杯羹,所以来势汹汹。”
“我们不必害怕,只训练好水师迎战即可,这件事就交给”他看了一圈,尤其是那些武将大臣。
众人要么不话,要么是有些闪躲,纷纷有不愿意迎战的意思。
不是不够勇敢,实在是都不擅长,大家骑马打仗还好,要是下海,那毕竟都是一帮旱鸭子。
要是去了前线没打胜仗反而给皇上丢人,那还不如不去,也不必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