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中一阵悠扬的笛曲声从高墙中传出。
“萧叔你又在这里吹曲子,不过总是这首,要不你隔天换一个吹吹听得我耳朵都要生茧了。”
俊秀的少年用手掏着耳朵,眯着眼调侃似得望向了东宫中唯一的一颗大树上。
萧祁将头边的树枝撇到一边去,垂目看向脚底下笑得过分灿烂的少年,略微低哑的声音响起,“太子,昨日太傅留下的课业你做完了么”
李柏涵脸上的笑容一僵,透着机灵气的眼珠子转到了另一边去,用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快了,我快做好了。”
萧祁动作灵巧的从树上翻下来,一手提溜住他的后脖颈,“风大,等回去我好好看看你的课业。”
“别萧叔。”李柏涵可怜巴巴地望过去,萧祁还是如刚刚一样冷着脸。
见求饶不成,李柏涵身子拼命的扭动,像只游鱼一般从萧祁的手上溜走了。
李柏涵用手理了下有些勒脖子的衣领,又恢复到刚刚那副臭屁少年的模样。
不过被萧祁自带寒气的目光一瞪,瞬间乖乖地将身后藏着的木盒子拿了出来。
“萧叔你可不能凶我了,不然母妃送来的东西我就一个人独吞了。”
“哐啷”头盖骨被敲得叮铃作响。
李柏涵刚刚扬起的小下巴就被敲得缩成了双下巴。
“萧叔,你说过我长大了就不打我脑袋的。”李柏涵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后脑勺,希望能够将打坏的脑袋搓灵光点。
“打你还算轻的,如果下次未完成课业,我就把事告诉你母妃。”
李柏涵望着那高高地宫墙神色一暗,完全没了活力,双臂垂下去,“萧叔,你说我们还能见到母妃么其实你也不该进东宫,最起码你还能在外面陪着母妃。”
萧祁将木盒子里面的东西塞到了李柏涵的怀里,然后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还疼么”
“疼”李柏涵脆声喊道。
“疼就回去,这东宫我自会守着,不会让那些脏东西进来。”萧祁沉声吩咐。
“好吧”李柏涵将东西紧紧环抱起来,朝后面跑去。
可跑了几步,李柏涵头一转,怀疑的目光瞧了过去,“萧叔,你不会把母妃给我的东西扣了些吧”
“太子你要咱家亲自守着你么”
见萧祁连自称都变了,李柏涵哪还敢多待一秒,立马抬腿跑掉了。
悠扬的笛声断了又停止,萧祁叹了一口气,将笛子和翻开的信封收到了怀中仰躺在背后的大树上。
“宫中无事,莫忧。”
“白夭夭,你让我莫忧可我好像做不到。”
东宫又变回了它死寂般的安宁中,宫中树下也只剩下一片阴影。
“黄姑姑,皇太后怎么说”
白夭夭目光热切的迎了上去,时不时地往她身后瞧去,可惜那一扇宫门依旧禁闭着。
“老奴让娘娘您失望了,”黄姑姑叹了一口气,然后往身后一招手,“玉溪公主快点来老奴这里。”
“皇太后她老人家在吃斋念佛没空来见我们,夭夭倒是想的通,可你将玉溪大公主抱出来有何事”白夭夭笑得十分牵强,神色凝重看向了怯生生的玉溪公主。
淑妃却先一步行动,跨步走上前去,双手朝着玉溪公主一摊,“玉溪,快到母妃这里来。”
玉溪公主迈着小短腿扑倒在淑妃怀里,小嘴热切的喊着“母妃,母妃”。
淑妃听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白夭夭看到这个场面眉头微微蹙起。
自从淑妃丧子之后就把心思放到了玉溪公主身上,而今日皇太后非但不帮忙,还将玉溪给抱出来,这到底是为何
“白妹妹,你这神情是在嫌弃玉溪么”淑妃见她这种表情,不高兴的立起了眉。
“玉溪是一个好孩子,我只是觉得她现在待在皇太后宫中更好一些。”
淑妃冷哼一声,抱起玉溪公主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不愿意再去搭理白夭夭。
白夭夭叹了一口,知道玉溪是淑妃的底线,也就没把她对自己生气的模样当回事。
“黄姑姑,那皇太后什么时候才有空见我们一面,我可以在外面等”
“皇太后啊”黄姑姑回头一望,最后只得摇摇头,凑到白夭夭面前小声的诉说道“主子她只是说还没到她出手管的时候,叫你莫饶了她的清闲。”
“你看皇太后都将疼爱的玉溪公主都送出来,不愿意多管了。”
白夭夭的手指之间不断的摩擦着,直到两指上泛起了红意。
“黄姑姑你替本宫想皇太后问个好,今日我就先告退了。”
黄姑姑见白夭夭服了软,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说自己是皇太后那里的红人,可宫中两位皇子都是记到这位的名下,自己是不愿惹的。
既然别人给自己留了脸面,黄姑姑笑眼一把握住了白夭夭的手,“如果皇太后有时间,奴婢一定会派人告知德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