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临川皇月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忍住碎尸小蝴蝶的冲动。
这小东西不知道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杀了才是对自己最安全的方式。拱起的手指青筋暴起,萦绕其间、杀伐果决的剑气却因半分犹豫而迟疑。
如果对方是恩公那样的人呢。与恩公相处很温暖,他不想错过与恩公那样的人相处的机会。
或者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会不会是恩公认出他,来跟他相认了。
一想到这儿临川皇月心头就怦怦直跳,忍不住抿唇笑。
早忘了在孤独中呆了多久,这一点期待犹如大旱沙漠中的一株花,值得他奋不顾身追寻、凑上去。
金元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偶尔勾起唇角,当他心情很好。趁现在,快释放善意,避免斗争指日可待。
药相师和觅丹华瞪大眼睛仿佛见了鬼。
这个从头到脚流着肉麻兮兮的人真的是临川殿中一板一眼、恨不得把自己活成牌坊的临川皇月吗
“说起来我很久没见过皇月,你跟他相处得久,辨认一下,这位有几分像从前”觅丹华不知何时站在药相师身侧,屈肘捅了捅他。
“你高估我了,一时半会儿我也分不清。”药相师合上下巴,假装失态的人不是他,重新横剑在身前,“还是打一场吧,脸蛋、说话可以假装,剑招、剑意、剑势不会骗人。”
“打服他,按住他,确认他的本分,然后求金元瑶对他使用归位。”
两人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同意。
双剑并行而出,临川皇月似有所觉,抽剑与来人缠打在一起。
金元瑶正绞尽脑汁教小蝴蝶怎么散发善意,突然感觉头皮发麻,似有不幸的事情发生。这一扭头可不得了,三人上跳下蹿打得昏天暗地。
怎么了
怎么突然大打出手
几道琐碎剑风扫过来,未免受到波及,金元瑶不得不快速后退。
然而剑风扩散的速度远超她的想象,不出一会儿,金元瑶浑身衣物被割出细小口子。
悲痛道,“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既然知道,还不快离开。”突然一个苍老声音在头顶传来。
“夏老头子”金元瑶认出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庆祝相见的喜悦,惨败的花生城先扎进眼底,不免多了几分埋怨,“原来你真的在花生城。你偷了舞阳的东西,就远远得跑到天涯海角啊,把战火引到花生城算什么啊。”
夏老头子一手抓起金元瑶带离战圈,一路上一直沉默。就在金元瑶以为他心虚无话可说时,他开口道,“祸水东引,觅丹华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不会容忍舞阳在花生城放肆。只要觅丹华出手,黑沼不度和红梅傲雪的虚假和平就会碎掉。”
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插在地面,那刀精致又华丽,想来就是舞阳口中所说的那个被偷的东西,“我不是舞阳对手,为了保留它,只得让觅丹华对上舞阳。”
“什么祸水东引,就是你捅出篓子收拾不了,找觅丹华给你善后。你还怕他不肯,拖他的花生城下手。原来你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我看错你了。”金元瑶毫不客气揭穿夏老头子。
夏老头子面色难看,抓紧金元瑶手腕的动作一僵,然后迟疑着收回手、垂在身侧。
话一出口,金元瑶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话说的太重,看,夏老头子脸色灰败至极。他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被一个后辈小姑娘指着鼻子骂也是么得尊严。
软了语气,“偷东西后患无穷,主人家会追着你打,要是不幸碰到个有点儿脾气的主人家,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也说不定。你喜欢刀,我可以给你打啊。”
金元瑶拍拍胸脯,骄傲地扬起下巴,试图使别人信服自己的实力,“别看我细胳膊细腿儿,我是制造武器的好手呢。你大概不知道,天下第一天才炼器师水秀山明是教导我多年的师父,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夏老头子听到水秀山明四个字眼睛一亮,但手腕收紧,搂住地上的刀。
“这什么刀,你这么宝贝它。”侮、辱过,诱、惑过,对方依旧不为所动,金元瑶起了几分好奇心。
“花雕一刀,欺霜傲雪的配刀。”夏老头子道。
“啥啥”金元瑶目瞪口呆。修士的武器与性命无异,夏老头子拿了别人的命根子,还是红梅傲雪最尊贵那个男人的命根子。
难怪舞阳生那么大气,不日将卷土重来。
难怪他对花生城毁了一半无动于衷。欺霜傲雪一动,那就是红梅傲雪与黑沼不度全面开战。到那时候,小小的一个花生城,还真的不够看。
“你没事儿拔人家胡须干什么”金元瑶非常费解。
正如她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明明可以让小蝴蝶和临川皇月和平沟通,为什么觅丹华和药相师二话不说就上去大打出手。
“盲板是由花雕一刀雕刻千年玄木所制成,自然也只能由花雕一刀毁去。”夏老头子道,“你真以为拿了拨板就万事大吉红梅傲雪能造出第一个拨板,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