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霜双手结印运转功法,嘴里念念有词,偌大的镜壁跟着脉动起来,一声声宛如心脏跳动、渐廓其形。
“去吧,把手放在上面。”欺霜道。
不等语落,绝傲雪手贴在上面。
镜壁毫无变化。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金元瑶有点儿替他遗憾。绝傲雪似无所觉,抽回手转身就走。
“这就走了不等辅事考核出结果吗”金元瑶一把抓住绝傲雪,绝傲雪先一步抽离,袖摆从掌中滑走。
手心空荡荡,怪尴尬的。
金元瑶收回手。
绝傲雪径自离开,即使路过欺霜身边,脚步也毫不停顿,“反正不会是我。”
穆如清拍了拍金元瑶肩膀,安慰她,“也许绝傲雪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我没怪他啊。”金元瑶说。
穆如清太会顾及别人情绪了,即使有些时候,金元瑶压根没有那个意思。
两个姑娘说话时,笔厌把手放上去,镜壁依然如初。
澄江一道正好处在南北部那条线上的中心位置,无论哪方攻过来,都是首当其冲。笔厌一直惦记着临川皇月,不愿离开太久,“主人,走了。”
话音还没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啊哦。”金元瑶后知后觉点头。
“想也知道不会是我这个游手好闲的黄色流苏串红梅傲雪弟子。”君怜我飞身而上拍了一下镜壁,落地时衣摆翻飞,后方的镜壁纹丝不动。
君怜我毫不意外是这个结果,扯扯嘴皮子朝一边的舞阳泼凉水,“舞阳别肖想了,也不会是你。欺霜用顺手了,还想多留你几年呢。”
前面三个人都不是,舞阳明显正期待着,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君怜我,“死小孩,要你管。”
激动不已把手放上镜壁,镜壁冷漠拒绝。
舞阳有些气馁。
众人目光全数集中在场两位姑娘家面前。
穆如清说,“金元瑶,若你是辅事,我会祝福你。若是我,我会负起责任,做得很好。”
深吸一口气儿,手挨上镜壁。
穆星河数十年的屈辱和穆门上下的期待一一在穆如清眼中闪过,这是她回报家族、为爹雪耻的机会。辅事一职,她有自信做的不会比任何人差。
然而,镜壁还是纹丝不动。
金元瑶眸中的期待一点点落下来,跟她预测的一样。再证明一件事,所有的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叹了一口气儿,金元瑶苦笑道,“你的信念令我感动不已,但是辅事之位,好像只能是我。”
手一摸上镜壁,偌大的镜壁中出现了影像。
身穿火凤描银粉衣、怀抱云纹圆镜的长发男子在镜壁中跳大神,动作韵律、上下起伏均随着镜壁脉动而动。
先是发丝舞出镜壁,再是衣摆、手脚、身躯、头颅。
祭祀坪上,红烛点火立于四角,审判者抱镜而舞,舞姿诡异又轻快。
来迎接下一任红梅傲雪辅事。
看见审判者,欺霜嘴角上扬、眉眼弯起。下意识上前两步。喜悦发自内心。
手叠起拱在身前,向来高傲的头颅一点点垂下,所有锐气、傲意、棱角见审判者而默,“红梅傲雪第三任宗主欺霜傲雪见过审判者”
审判者像真正的神,无知无觉、无悲无悯。映着月光在红色烛火中抱镜而舞。
金元瑶视线在欺霜和审判者之间来回,天下间谁敢受欺霜这么大礼,这审判者不怕折寿么。
欺霜身形一转,对着金元瑶,“欺霜见过红梅傲雪新任辅事辅事,红梅傲雪的将来就握在你手里了。”
金元瑶上下打量欺霜好一会儿,“欺霜,你对我的尊敬发自内心,我很感激。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害我啊。”
欺霜愣了一下,摇头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蓝逸、觅丹华是你假扮审判者杀的。这里只有我能使镜壁显现出审判者,也是你提前设计好的,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杀我。”金元瑶一字一句,她的眼睛似镜面,所有将明未暗的东西在此全部现了形。
穆如清拽了拽她的袖子,“金元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脑子还好吧。”
舞阳正丧气着呢,一听这话宛如被点了火的炸、药桶,出剑直指金元瑶,“金元瑶,你竟敢污蔑宗主。我要你用头颅向宗主道歉。”
三十六天罡剑气绕满周身,剑锋所向,即金元瑶的心脏,“竟敢侮辱宗主即便你位居辅事,也该受罚”
“今天我在,谁也不准动她”君怜我旋身挡在金元瑶身前,手中折扇展开轻轻一划,掀起偌大透明状波动将三十六天罡逼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