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被人辱及先父,这口气如果不吐出来,夫君以后就是活着,也无脸见人,与其如此,不如一搏,如果侥幸成功,说不定另有一番局面。”
孙尚香没有吭声,黯然叹息。她当然知道关凤说的是什么意思,甘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孙策不敬,孙尚香认为不是酒后失言那么简单,她甚至认为这是孙权纵容的,就是要逼孙绍去送死,借刀杀人。一想到此,她便怒不可遏,恨不得现在就去砍了甘宁,或者象大桥一样,当着面臭骂孙权一顿。这个二郎太不象话了,继承了大兄的基业,却这么欺负大兄唯一的儿子,他还是人吗?
“阿母,没事的。”孙绍陪着笑脸,小心的安抚着大桥,他曲起胳膊,鼓起强健的肌肉,显摆的说道:“阿母你看,我这么强壮,谁能伤得了我?”
“放屁”难得说粗话的大桥今天算是把一辈子的粗话都说完了,她从孙绍的怀里坐起身来,抬手要打,却看到孙绍的半边脸还有些红,不免有些诧异,随即沉下了脸,直觉的认为是孙权打的,在她心里,除了孙权,没人敢这么欺负孙绍:“是他打的?”
“啊?”孙绍莫名其妙,直到大桥轻柔的抚着他昨晚被孙尚香打伤的脸时才恍然大悟。连忙笑道:“不是,是姑姑不小的碰到的,没事,已经上了药,好了。”
“她怎么……”大桥像是被人动了心肝似的,勃然大怒,抬手就要叫孙尚香进来质问,孙绍连忙摇头,示意她稍安勿燥,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最后拍着胸脯说:“阿母,你看我最近吃过什么亏?没有把握,我敢到曹营走一趟?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安安全全的回来,汗毛都不带少一根的。不就是曹营吗?天下我都去得,何况是区区曹营。”
“竖子,你就知道吹牛,那曹操……曹操可是好相与的人?万一……万一有什么好歹,你让阿母以后依靠谁去,还有银屏,你难道要让她跟阿母一样吗?你连个子嗣都没留下,可就……”
一说到这些,大桥想起这些年的辛酸,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放心好了。”孙绍轻声央求:“阿母,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安全的回来,这次完了之后,我们就出海,离开这些成天算计我的人,去找一个仙山,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我和银屏生一堆的儿女,一定让你忙不过来。”
孙绍说得信誓旦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桥被他说得动了心,收了泪,泪眼婆娑的看着孙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你真有把握?”
“那当然。”孙绍胸脯拍得咚咚响,哪里象是去曹营单挑,简直和去赴宴差不多。大桥到底是个妇人,哪里会想到那么多,想想孙绍这几个月来的表现,倒是有些信了,心里虽然还是忐忑,却松了一道口子,再不似刚才那么坚持。她想了想,又道:“既如此,容阿母修书一封寄与曹公,先父当年与他有些交情,或许能有些用。”
孙绍嘎嘎一笑,也不多说,连忙让人准备笔墨。
孙尚香和关凤听得帐里没了哭声,面面相觑,心虚的在帐门口看了一眼,却见大桥正一边抹着泪,一边在写书札,不免有些诧异。孙尚香张着嘴巴,半天才说道:“这个小竖子还真有能耐,居然三言两语的就把嫂嫂给劝住了。”
一夜无话,大桥写了一夜的书札,写了削,削了写,总觉得言不达意,好象不足以动人。关凤虽然虽然有一肚子的话,却不敢在此时打扰了孙绍的心思,相反倒是孙绍这个当事人安心得很,一如往常的吃饭,睡觉,第二天又一如往常的起床,居然还和平时一样赖了一会儿床,搞得在外面等的甘瓌以为他后悔了。
接过大桥终于写定的书札,孙绍谈笑风生的和几个强颜欢笑的女人道了别,上了赤兔马,对有些紧张的甘瓌说道:“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甘瓌咧了咧嘴,想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点,可是却一声也笑不出来,他上了马,虽然看着孙绍的马鞍有些古怪,却没有想太多,只是木然的领着孙绍向江边走去。江边停着一只楼船,是折冲将军甘宁的座舰。甘宁大马金刀的坐在最上面,看着并肩而来的孙绍和甘瓌,不快的皱了皱眉。平时看起来还有点豪气的儿子和孙绍一比,简直成了软蛋,一看他那一脸的苦相,就让甘宁十分不爽。
“折冲将军。”孙绍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有劳折冲将军亲自送我过江,真是过意不去。”
甘宁冷笑一声:“你不必谢我,这是至尊的命令。”他顿了顿,又说道:“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胆气,也算是难得。希望你不是嘴上功夫,如果能得胜归来,甘宁当面向你赔罪。”
“那就请将军准备好酒菜吧。”孙绍也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睬甘宁。甘宁哼了一声,自顾入了舱,再也不露面。
孙绍进了下层的船舱,却迎面看见了一个熟人,吕壹正坐在舱里,神态恭敬的看着他。
“伯道,你这是?”
“奉至尊之命,陪同校尉到曹营一行。”吕壹淡淡的笑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甘瓌,又道:“校尉奋讨逆余威,单骑前往挑战,这是大振士气的好事,如若成功,将来必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