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骘将孙绍和士威请了过来。
“二位,你们一个是领南海太守,横海将军,一个是定海中郎将,掌管着交州水师最强大的实力,现在海盗猖獗,你们难道就坐视不管?”
孙绍扑哧一声笑,没吭声。
士威犹豫了片刻:“卑职全听府君和将军安排。”
步骘敲了敲几案,提醒孙绍不要太儿戏:“奉先,夷商损失严重,税收大减,你这个南海太守可是要负责任的。”
孙绍眼睛一翻:“府君,我虽然是领南海大守,南海的夷市也是我管的,可是我管的范围是夷市,进了夷市的,归我管,这连番禺港都没进的,也要我管?那是交州水师的职责范围吧?”
步骘皱了皱眉头,只好又把眼光转向士威。士威却无可奈何的笑道:“府君,我只是一个定海中郎将,在府君和将军面前,我怎么能做主?请府君下令将军领兵出征,我士威自然誓死追随,绝无二话。”
步骘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士将军斗志昂扬,忠心报国,值得嘉奖。奉先,虽然港外不归南海郡管辖,可是你别忘了,你还是横海将军,是交州境内最高的除了左将军之外军职最高的,在水师内,你的军职也是最高的,这海上的安全,你可是责无旁贷啊。如果今年的赋税比去年少了太多,只怕至尊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步骘控制下的交州,真正归孙权统治的也就是南海郡和苍梧郡、郁林郡,南海郡的商税在其中占了很大的比重,如果海盗闹得太厉害,商税下降,确实会影响到交州整个的税收。也正因为此,步骘才坐不住了,忍着脾气将孙绍和士威请来过议事。
孙绍摸着下巴想了好半天:“既然如此,那就出海一战,打击打击那些海盗的气焰,让他们不要太猖狂了。”
步骘如释重负,士威正中下怀,两人都点头同意。
“我的军职虽高,可是我没打过仗,所以嘛,还是请士将军指挥吧。”孙绍很谦虚的说道:“我就是匹夫之勇,带着我那十几条船给士将军做前锋去。”
士威心里很高兴,但是脸上却一脸的担当不起:“将军言重了,我只是中郎将,如何敢指挥将军。还是请府君亲自出马吧,我们都听府君的命令就是。”
步骘扫了士威一眼,心中暗自发笑。以前水师出征,士威都是大包大揽,根本不要他露面,这样不仅功劳是他一个人的,而且缴获的战利品究竟有多少落入了他自己的腰包,谁也搞不清,反正最后他步骘是没收到多少。这次把孙绍挤到水师里面去,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军职比他高,让他想指挥又名不正言不顺,交出指挥权又心不甘情不愿的,最后只好便宜了他步骘。
“既然如此,那你们都准备一下,我们择日出征,扫荡群贼。”
“喏。”孙绍和士威起身应喏,然后又假惺惺的互相致意。
“还请将军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
三天后,交州水师剿匪行动拉开序幕,深受海盗之苦的中外商人赶到现在给他们饯行,这次刺史大人亲自带队出征,规模要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不仅番禺城内的士绅们尽数到场,就连周边的地区都来了不少人。他们谁也不知道步骘亲自带队其实是因为另外两个谁也摆不平对方,只好捧出一个第三方,都以为这是官府要下决心收拾海盗,颇有些兴奋,一个个山呼万岁,当然了,万岁是喊的,只是不少人喊万岁的对象却不是步骘,而是士燮。看看那些战船就知道了,近五百条战船,有三百多条挂的是士威的战旗,有近一百多条挂的是步骘的战旗,而挂横海将军孙绍战旗的,只有十五条,这十五条船单看还有点看头,至少顶篷是崭新的,上面的士卒也算精神,可是现在停泊在人多势大的士威旁边,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
很快,站在刺史大人身边的那个俊俏小郎就是横海将军孙绍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有见识的,都为孙绍感到可惜,堂堂的公族,现在却被人当猴耍,没见识的,真接拿孙绍当个笑话,一时成为番禺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孙绍脸皮厚,对那些人的眼光无动于衷,既看不出有不高兴的地方,也看不出有什么高兴的地方。他泰然自若的跟着步骘上了他的四层楼船,进了顶层的爵室(四层的楼船底层称爵室),步骘坐在了主位上,孙绍坐在他的左手侧,士威坐在他的右手侧。
“二位,趁着行船的时间,我们来研究一下战情。”步骘从身边的随从手中取过一张帛图,摊在案上。孙绍瞟了一眼,知道这是港口附近的海图,图画得很简单,只是标出了大致的形状和几个重要的海岛,但是番禺港的形状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眼前的这个图上的番禺港和他在侯官船厂看到的侯官港(即后世的福州港)区别很大。侯官港呈胃形的,入海口窄窄长长的,象一条管子,而港内部虽然宽阔得多,但是没有宽到番禺港这样悬殊,简直象一个大葫芦,葫芦口是几个大岛,将港口分割成三条主要水道,最宽的是东面一条,叫平安口,最细的是中间一条,叫平波口,西面一条叫崖门口,跟他印象中的广州地图相差甚大。
“平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