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迪并不知道,哲罗王迪维亚和ji罗王巴哈尔此刻也在赶路,而且就在他前面的一天路程,他们和阿卡迪一样接到了张温的要求,抱着差不多的心理,一刻也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成了最不受重视的那个人。
四天之内,四王先后赶到了锡兰,张温开始和他们谈判。张温提出,越国以商立国,对你们的土地没兴趣,所以你们放一百个心。之前的战争是朱罗王费罗兹引起的,他战败被俘,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征罚,我家大王以仁为主,为了表示善意,准备他送回朱罗,并赠送了一些财物作补偿,以表示诚意。这次请你们四家来,是因为我越国准备和你们做生意,这里是我越国能提供的货物以及需要的货物的清单,你们人手一份,先看看,然后照样提一份你们能提供的清单出来,以供讨论。
说完,张温把几张纸到各人的手里,然后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脸上浮现出和善的笑容,只是他的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带了几分天朝上国钦差特有的自信和威严。
繁琐的谈判开始了,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很客气,可是内心里,他们都在揣摩着其他人的心思,估量着每一项条件对自己的利弊。当务之急,先要看看越国究竟能卖哪些货,要买哪些货。阿卡迪和迪维亚互相jiao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的走到了一起,而朱罗新王萨尔巴哈却和ji罗王走到了一起。费罗兹要回去了,萨尔巴哈的处境非常艰难,他不好说不要费罗兹回来,毕竟费罗兹曾经是他的王,现在在国内还有相当的实力,可是他又不想让出王位,否则的话,他的家族前途堪忧。当此之时,他和ji罗王巴哈尔一样,需要和越人打好jiao道,却又不能被越人白白的利用了,最后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对这些人的心思,张温摸得一清二楚,他稳稳当当的控制了局面,让这四个各怀鬼胎的人互相试探,当此之时,谁也不会相信谁,是从中渔利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不能把这么容易的一件事办好,他就没脸在孙绍手下再呆下去了,也对不起虞翻的一番良苦用心。
孙绍一直没有露面,他在尼玛尔父nv的陪同下,乘着他的座船,进行环岛旅行。周yu以及一批扶南学院的士子同行,沿途记载锡兰岛的山山水水,记载那些已经淹没在丛林中的碑碣。随行带有善碑拓的匠师,他们用宣纸将一块块或完整,或残缺的碑拓下来,一起带回扶南进行研究。
“我要为昭仪写一部僧伽罗史。”周yu笑盈盈的对耶苏陀罗说道。
耶苏陀罗开心得连连点头,却不敢在周yu面前托大,她知道眼前这个文雅的nv子身份比她还要尊贵。为了讨好周yu,从来不向其他人低头的耶苏陀罗没少下功夫。
周yu知道自己没有关凤那么善战,处理政务也不会是夏侯徽的对手,而且周循和周胤两兄弟都是带兵之人,她如果再参与到政事中去,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忌惮,所以她干脆一mén心思的做学问。《新山海经》虽然还署孙绍的名,其实现在从撰文到cha图都是由周yu在经办。她知道孙绍的心思不仅在做生意,所以她一直在细心的搜集相关的文献,为孙绍决策做准备。
耶苏陀罗现在就是她的闺密兼梵文老师。
僧伽罗人不信奉佛教,他们一直信奉婆罗mén教,梵文就是婆罗mén教专mén用来记载经书的文字,原本佛祖乔达摩-悉达多在世的时候,为了与婆罗mén教相区别,让信徒们不要用梵文来记载佛经,终其之世,佛教都是口耳相传,佛经里面开头都是“如是我闻”,就是从这儿来的。佛祖死后,弟子为了整理,这才现还是离不开梵文,最后只能还是用梵文来记载佛祖当年的传教。周yu以前已经学过一些梵文,但是那比丘尼的梵文显然不如耶苏陀罗的梵文来得原汁原味,有了这个从xiao接受婆罗mén教义薰陶的公主的指引,她开始阅读婆罗mén教的《吠陀四经》,不仅梵文水平大有长进,而且对两种不同的教义也有了新的认识。
两个nv人在一旁巧笑倩兮的说笑的时候,那一厢,费罗兹正愁眉苦脸的跪在孙绍面前。这些天来,他像一个亲卫一样给孙绍端茶倒水,比奴仆还奴仆,所求的无非是想回到朱罗去。可是现在越人正在和朱罗新王萨尔巴哈谈判,费罗兹有些绝望了,找了个人少的时候,他干脆跪在孙绍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你担心什么?”孙绍从容的笑着,看着远处碧波万里的大海,心胸舒畅。“担心回不了朱罗?”
“臣非常想随殿下征战万里,可是臣现在空有一身,如何才能为殿下效力?”费罗兹谨慎的说道:“如果臣能回到朱罗,臣就能以整个朱罗国为大王效力。萨尔巴哈是什么样的人,臣心里有数得很,他现在什么都肯答应,但是一定会要求大王斩杀臣。等臣死了,他又会以为臣报仇的名义违背诺言,争取朱罗人的支持。”
“是吗?”孙绍不置可否:“你如果回到朱罗,怎么以朱罗之力为我效力?你不最担心朱罗人反对你吗?”
“不会的。”费罗兹连连摇头:“大王仁慈,施恩于天竺,朱罗如果与越国结盟,只会给朱罗人带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