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大哥,你尚未踏足源尊境界,便有这般战力。就算上古之时的那些惊世大能,少年时代也未必及得上你。
不过庆飞阳此人金玉其外,阴毒其内。他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连我当初冰心尚在时都无法尽知。enxuei
我只能隐隐感到,他身上所潜藏的危险,还要远在庆横天之上。
倘若始祖爷爷的通灵圣意还在,我与他生死搏杀,至不济也可保命逃走。可是现在,定然就凶多吉少了。
所以庆忌大哥,你只要一日未曾真正踏入源尊之境,便绝不要与其撕破脸面,否则定是毫无胜算的。”
段瑶面色凝重。两人今后生死与共,谈及强敌,倒也无须客套。
“庆飞阳此人,确为大患。”
庆忌点头。
段瑶这番话自然没错。当日在悟空竹海,他借助金烛梅之力,曾经触碰到庆飞阳的灵魂气息。
那潜藏幽深的凶毒与阴冷,不但令他生出极为强烈的不安之感。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迸发出誓要与对方不死不休的杀意与怒火。
这等感触,庆忌至今想来都觉诡异悚然。
由此也可预见,接下来的前行之路。无论是为了段瑶,又或是自身莫名来由的滔天杀意。他与庆飞阳之间,最终都必将有一场水火难容、势不两立的生死之战。
“清河,我炼气境的修为蓄积太过,再难镇压。最多两三日内,非得冲关突破不可了。”
庆忌感应着身体之内惊涛怒海似的气机波动,甚为无奈。
刚才与这飞熊怪的最后一战,迫不得已动用了“八臂天魔功”。虽然仅是略微操控了些许天地源气,却等若将囚禁已久的洪波巨流给轰然释放了出来。
任凭自己的先天圣体如何强悍坚韧,也再难束缚住早已被压迫到极限的炼气境修为了。
“庆忌大哥,这几日你于生死激战中犹能将禁锢在灵魂之海的先天精气炼化了三成之多。凭你的灵魂修为之强,剩余那些精气本难为患。
不过你非要融合那阴阳怪气成就源尊,却是大有凶险。尤其当你全力破境无暇它顾之时,那些先天精气一旦肆虐,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段瑶瞧着庆忌近日来已经缩小了一圈的大脑袋,秀眉微蹙,满是担忧。
“清河,你自己修炼武道尚且不顾生死,现在却又来劝我不要冒险。”
庆忌哑然失笑,摆手道“世人常言,胆小不得将军做。进入阴阳大狱天的这场机缘,失难再得。倘若不能在此处融合阴阳怪气,成就源尊。我这一生,必定心境难安。
况且若以寻常之路突破至源尊境界,怕也还是敌不过那庆飞阳。到时咱们都只好被他打得转世投胎,做一对同命鸳鸯去了。”
段瑶说“呸,乌鸦嘴,谁与你做同命鸳鸯。”
两人一起动手,将那飞熊怪在清溪边洗剥干净,生火烤了。
这头堪比怪兔皇者的异界生灵,肉身非但美味无比。其中更蕴含着滚滚如沸的生命精气,实为罕世难求的大补之物。
段瑶碍于伤势,浅尝辄止,庆忌则又大块朵颐。
饱餐之后,只觉浑身上下血气沸腾,精力弥漫。如此竟又将已然巨浪滔天随时都要突破的炼气境修为略微压制了些许。
饶是如此,距离无可逃避的最终破境,仍不出日之期。
按着庆忌打算,接下几日不妨就在这片山岭中寻处僻静所在,坐等突破即可。
段瑶却觉不妥。说“庆忌大哥,前车之鉴,不可不慎。谁知这头飞熊怪的背后,还有无厉害之极的血脉同族。
倘若你冲关破境的紧要时刻,忽然再蹦出来一头甚么半人半熊的老妖怪,那可大大不妙了。”
庆忌笑道“清河你言之有理。不过即便咱们离开此处,前方是否又有甚么半狮怪半虎怪的凶物跳将出来,也不好说。”
段瑶忧色更重,说“是呀,是呀。前路莫测,最让人不安。究竟该怎办才好咦,有了”
段瑶一拍自己额头,竟是兴高采烈地想起了一门所谓清河段家某位前辈倾尽财宝才换取来的祈天秘术。
此术口口相传,玄之又玄。遇事不决,祈之何难。
当下段瑶清溪浴面,束发振衣,一步三蹦地围绕着几株小树指天划地,念念有词起来。
若非她本身实在风姿惊艳,明丽绝尘。这一番蹦跳起舞,简直与世俗市井中那些坑蒙拐卖、骗财骗色的巫婆神棍之流别无二致。
庆忌看得张口结舌,欲笑而又不敢。回想段瑶与自己相处至今,昔时清冷,早已不见。近来平添的这许多烟火人间之气,反倒更加让自己喜欢。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段瑶作法数遭。似乎终于天机发动,神明乍现。
就见她如花似玉的一根手指,向着远方某处点了一点,欢喜道
“庆忌大哥,咱们只须继续前行。此去三百里外,当是天相祥和,波澜不惊。再有我守护在旁,你大可以从容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