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心头一暖,鼻尖一酸,她靠到周老太太怀里,“外祖母对阿瑜最好了,外祖母,您会有福报的,您的所有烦心事阿瑜都会替您解决好,您要好好保重身体,看着阿瑜才好。”
周老太太只当苏瑜这话是为哄她高兴,她轻轻的抚着苏瑜的头发,满眼慈怜。
许是与苏瑜说话心思松散的缘故,周老太太没多久就睡着了。
苏瑜站在瞳晖院门口默了默,这才动身回景晖院。
目及所有蜿蜒无尽的连廊,寒风无法泯灭的萧瑟,孙府却似一副岁月静好的雍容模样。
孙廷桦带着一大车贵重礼物驶向大理寺卿府,夏夫人并未因昨日孙家父子上门闹出的风波将其拒之门外,那是她被丈夫杜达教训过的缘故。虽说此事雪姐儿的错处要大些,但多少还是被孙廷桦父子连累。
丈夫交待过若是孙廷桦再上门不必请进来,她偏不,她要看看孙廷桦在自己丈夫面前低三下四求情,以缓她内心被丈夫斥责的怨怼。
孙廷桦被请进昨日到过的花厅,坐在昨日坐过的椅子上,奴婢沏的茶换了五次,依然没等到杜达现身。夏夫人告诉他杜大人办差去了,也不知几时能回。为了妤姐儿,孙廷桦必须放下尊严苦等。
花厅的一个高脚小几上,摆着一只如意纹花瓶,瓶子里插着几枝开得恣意的红梅,花香袭袭,阵阵扑鼻。
孙廷桦长叹了口气,夏夫人陪着他说了几句话就自忙去,茶厅就留下个奴婢侍候茶水。
在孙廷桦叹了不知多少次气的时候,厅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杜达身着青蓝色官服撩袍入来,的确是刚办完差事回来。
孙廷桦忙忙上前见礼,“见过杜大人。”
杜达见孙廷桦如此小心卑微的模样心头一阵反感,他明明已交待过此人再来不准进门,门房竟敢怠慢他的吩咐,太不像话。但面上还得维持着一丝表亲情分,“表亲家公太客气,本官在外忙公务,回来晚了让表亲家公久等,还忘恕罪。”
他并解官服便来见他,孙廷桦很感动,“不不敢,是孙某叨扰了。”
奴婢替孙达沏上茶,孙达端起啖了一口,方道“不知表亲家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声落,他看到自己的夫人夏氏悄悄站到那幅落地翠屏后,显然是在偷听,心头极为不悦,他大概知道孙廷桦是怎么进来的了。
孙廷桦放在膝盖上的手极不自然的抓了两抓,这才开口,“实不相瞒,今日到访还是因小女之事想求杜大人开恩。”
他就知道,他能体谅孙廷桦的舐犊之情,却不能理解他怎么听不懂自己的话,况且,“纵然本官如今有心徇私,只怕也是爱莫能助。”
什么意思孙廷桦凄凄的看着杜达。
“上午本官刚下朝,就有内狱狱监前来禀报,内狱里死了个女囚。”内狱关的女犯都有身份,除非迫不得已狱监是不会给任何一个女囚动刑,凭白无故死了人,他不得不重视,“本官前往一探,正是你口中的那个女医官。”
“什么她死了”孙廷桦凄凄的眼神涌现出尽绝望。
杜达点头,“是的,死了,被人发现时尸体已经凉透,脸被老鼠咬得面目全非。”
死了怎么就死了
老天爷就那么想收他妤姐儿的命么
孙廷桦胸中悲痛万分,却强忍着不发作,匆匆与杜达告辞,却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杜府的。
看着孙廷桦浑浑噩噩的背影,脚下连步子都虚晃,他也很不忍心,“出来吧。”
夏夫人打翠屏后出来,孙达瞪着她,“夫人把为夫的话当耳旁风是何道理莫不是你清楚孙廷桦为何而来,想看为夫骂他贿赂官家以解你憋在心中的那口怨气”
她家老爷的官不是白当的,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瞧着夏夫人心虚的低下头,杜达恨道“不知所谓。”
苏瑜回到景晖院,蝶依便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苏瑜。
原来是去杜家想再求情,却是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苏瑜长长叹了口气,歪在贵妃榻上望着窗外那几株开得正妍的梅花,腊梅与红梅交影相错,覆着晶莹润白的霜雪,在即将到来的暮色里美得如诗如画。
霞晖院也收到个消息,王毕甫死了。
余氏揪着帕子问从余家来传消息的随从,“怎么死的”
那随从说“说不清,只说在牢里发了狂症,抢了狱卒的刀自尽。”
“王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阿娘他们还好吗”余氏了解王淑珍,她的宝贝侄子死了,还不得哭天抢地,少不得要连累王家。
随从说,“老太太说家里乌烟瘴气的,得空让姑娘带着哥儿和姐儿回去看看。”
自打上次王淑珍到孙家大闹一场,她与娘家的关系也疏远不少,老太太怕是消了气,也松了口。
“你回去告诉我阿娘,过几日我带着哥儿和姐儿回去看她。”
“是。”
初六那日,余氏领着哥儿孙学雍姐儿孙娴带了不少礼物回娘家,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