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储地位已定,他也只能顺应天命。宣祈自幼聪慧异于常人,颇得先帝喜爱。可皇储的天命断,先帝驾崩前夕,将皇储叫到跟前,当着宗亲百官留旨,皇储若立储,必让皇五子摄政。
皇储心中不甘也只得应旨,先帝驾崩后第四年,皇储也因病驾崩,新帝即如今的皇帝即位,册皇五子为摄政王。
作为皇帝,享有九州以及至高无上的权力,可摄政王虽仅次于皇帝之下,但权势却与皇帝持平或者更甚。作为太后,岂能容人威胁到她的儿子。但宣祈不是普通的王爷,他是嫡出血脉,只这一条,便使无数大臣拜服。
太后一直想在摄政王府安插眼线,这么多年来始终未能如愿,表面上维持着与摄政王府的平静,私下却也不知交锋多少回了。如今摄政王正直青年,身边的王妃自然该由她这个皇嫂操心,但宣祁一而再的忤逆她的好意,挑衅她的威仪,她也不想只忍气吞声。
长公主自幼长在宫里,深知太后与小皇叔之间嫌隙不浅。若真惹怒太后,小皇叔也讨不了好。
肖美媛心头五味杂陈,要知道若这次太后再下旨让她二人承婚,王爷真的被逼娶了她,估计这辈子他都不会给她好脸看了。可她没有办法,要嫁给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苏瑜重新穿戴一番,站在菱花镜前,面容姣好,身段柔美,想到适才宣祈那副要将她活剥生吞的模样,真是又羞又怕。
苏瑜坚持马车从后门出来,她不想让有人心注意到她。
马车停在集芳馆门口,独自去了后院查账。
雪娇打探消息很快,告诉苏瑜嫣如的情况不好,飞燕楼老鸨请了大夫,也开方子捡了药。
耿荣是嫣如的劫,也是她的精神寄托,她不会轻易走上绝路。
只是这样卑微的期盼,多少令人唏嘘长叹。
离城门不远的深巷小院,失魂落魄的孙妨坐在天井发了好久的呆。
尤氏和江芯扫了院子,洗子衣裳,晾了衣裳,中午了,又入厨房开始做午饭。
江芯一边洗米一边望出去,“阿娘,这个姐姐好奇怪,她也不是不会说话,来咱们家这么些天了,问她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她总是不答。”
正烧火的尤氏心头也疑惑,“我瞧着她来时那身衣裳质地不差,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尊贵姑娘呢。”
“你不是说想让她给我二哥哥做媳妇么若真是出身大户,咱们家可就高攀不上了”江芯把米放进锅里,心头有些虚,她二哥哥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带不回一个二嫂嫂呢。
“是啊,有你大哥哥在宫里,咱们家表面光鲜,背地里也不知有多少人看笑话。”尤氏难过的叹了口气,“我瞧着你二哥哥每次看这姑娘都脸红,这姑娘倒是稳得很,多半是你二哥哥自作多情了。”
“那怎么办这可是二哥哥头一回有喜欢的人呢”江芯很焦虑。
“你看到那姑娘的手了么,又细又嫩白,是个十指不沾杨春水的主儿呢,若真跟你二哥哥成了,咱们家也供不起。”尤氏苦笑。
厨房离天井不远,尤氏母女的话多多少少传到孙妨耳中。
江寅是待她不错,可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一个瘸子,且这样条件的人家若非她无落脚之处,也是半刻都不想呆的。她想到今早看到的情形,阿娘对孙嬉殷殷期盼的目光,孙嬉打扮得光鲜亮丽,就像个久居京城的世家姑娘。
只有她下落不明,家中也无人担忧,她在阿娘心里早就多余了吧。
还有祖母,枉她有时早晨巴巴早起去给她买擂茶,人家压根就没把她的孝心放在心上。
她该怎么办就这样认命离家出走从此与孙家两不相干么
不。
她不能这么做,就算她遭到嫌弃,她仍然姓孙,仍然是孙家三房的嫡出姑娘。她不要默默无闻的失踪,让孙嬉高嫁攀上富贵过上前护后佣的奢华生活。除了没了清白,她哪里比孙嬉差了哪里比孙婉和孙嫣差了
不行,她绝不能在此自怨自艾,她该回去,该回去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都紧紧拽在手里。
心里打定注意,孙妨猛的起身朝院门走去。
在厨房里忙活的尤氏母女还不知道孙妨不辞而别。
知道后,尤氏对这个本看好做寅哥儿媳妇的姑娘好感度逐降。
半下午,孙妨又累又饿回到孙府。
蒋氏和孙廷柏得到消息,匆匆往暖阁去。
孙妨先沐浴更衣,刚从屏风后出来就被蒋氏一把抱住,哭道“你这孩子跑哪儿去啦,你要急死阿娘啊”
孙廷柏也很生气,可看到孙妨全须全尾的回来,又觉着比什么都重要。
孙妨心生嫌弃,稍稍拉开与蒋氏的距离,“阿娘,阿妨走了好几个时辰的路,腿疼,肚子也饿,可不可以让阿妨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听着孙妨乖巧懂事的声音,蒋氏愣了愣。她以为自己打了孙妨,以她骄纵的性子回来肯定是要闹一场的。“哦哦。”
女使送来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