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忍着悲愤跪在地上,一身的伤放在沈重德眼里狼狈丑陋,“阿娘已有吩咐,妾身照做,通房一事,二爷是想在府里挑,还是妾身从外头买人进来。”
沈重德这会儿极不乐意见到万氏,只说“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二爷这两日要见着人。”
万氏一直低着头,也听到沈重德离开的脚步声,她跪在原地没动,听着春桃在她耳边说,“二奶奶,二爷已经走了。”
万氏突然扑到春桃怀里,哭声震天。
俗事烦扰
三月二十三那日,孙妤能挪到院子里晒太阳了,还能把欢姐儿抱在怀里逗弄一会儿。
欢姐儿快一岁了,爬得很快,也能喊阿娘了。
细雨绵绵密密,像剪不断的银色布帘,望出去,无边无尽。润湿了庭中青砖,房顶黛瓦,朦胧间,碧落庄灯火葳蕤。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下来,今年肯定又是个好年。”袁嬷嬷拍拍身上沾到的雨星子,笑着对苏瑜说。
苏瑜望着窗外,听着袁嬷嬷的话,心里却想着另一桩事。那一世这一年,湖南汛期爆发山洪,宴河两岸民房被淹无数,多处林垮屋倾伤亡惨重,沈重霖临危受命,加上她的张罗,为他寻到八十个防洪固堵的民间工匠。沈重霖只需听取建议并发号施令,便取得卓越功勋,更得皇帝青睐,一时间风头无两。
空气有些凉,苏瑜添了件衣裳,表情淡淡的,“可不是么,天下百姓无不爱风调雨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熙熙攘攘,有奔头,就能让人战胜一切疲惫。”
袁嬷嬷将要答话,梁氏含笑的声音先响起,“瑜姐儿还有这伤感的时候,真是稀奇呢。”
苏瑜先是躺在软榻上,见着梁氏入门,起身相迎,“大舅娘怎么来了快坐。”
梁氏也没客气,落坐后说,“这些时日有劳你照顾,你妤姐姐的身子也大好了,我想着总不能在庄子里麻烦你,就想这雨一停,回城去。”
孙妤在碧落庄休养了一个多月,连范大夫也早几日前就回城去了,“妤姐姐已经无厚,既然大舅娘想回去,就回去吧,外祖母在家中也很是惦念,回去住她老人家瞧着心里也安顺。”
大儿子一家已经回了湖州,家里还有怀孕的素菊,她不放心。
梁氏拉着苏瑜的手,说不完的感激话儿。
翌日是个好天气,孙妤站在庭院中晒太阳,秋芽收拾妥当出来,看着自家姑娘从指逢里看太阳,“姑娘身子弱,可别站太久了。”
孙妤头也不回,语携笑意,“我在鬼门关呆得太久,那里没有太阳,如今重新活过来,晒多久我都乐意。”
秋芽一阵心酸,“姑娘可别傻话了,奴婢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孙妤这才放下手,回头冲着秋芽笑得灿若娇花。“好。”
秋芽心里又是感动,这样精神娇美的姑娘,她可是好久都没见过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城,早前有派人回来报信,周老太太就派了章嬷嬷在门口代迎,瞧着孙妤下了马车走向她,章嬷嬷也喜极而泣,忙忙上前上下查看一番,“妤姑娘这模样竟是大好了,老太太见着不知得有多高兴呢。”
章嬷嬷服侍周老太太一辈子,身份虽是奴才,但孙家的晚辈小辈都不敢对她放肆。
“这都是托阿瑜的福。”
章嬷嬷闻声也朝一侧刚下马车的苏瑜看去,“快进去吧,老太太都等着呢。”
梁氏抱着欢姐儿笑着踏上石阶,采玉扶着苏瑜也要进门,就听见有人喊她,“苏姑娘。”
苏瑜回头,看到一个女使模样的人对着她福礼。苏瑜识得她,正是岳云眉身边的女使花汀。
“阿瑜。”梁氏见苏瑜没跟上,回头望了一眼。
苏瑜笑道“大舅娘你和妤姐姐先进去,我跟这个姑娘说会儿话。”
梁氏哦了一声转身进府,苏瑜踏下石阶走过去,“花汀,你来找我可是阿眉有什么事”
花汀说“我家姑娘和芳姑娘在六必居订了雅间儿,请姑娘前去一叙。”
霍静芳和岳云眉要见她离上次候府赏花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期间她也没刻意打探曲家和岳家有关的消息,这二人着急想见她,定是有事。
让袁嬷嬷去跟周老太太说一声,苏瑜带着蝶依跟着花汀去六必居。
到了六必居雅间,霍静芳端庄坐着,岳云眉一见她拉着她坐下便说,“阿瑜,出事了,今日有御史参你哥哥奏本,说你哥哥御下不严,处事不公,有小史跑到江督知面前去告状呢。然后皇帝一生气,就降了你哥哥的职,直接罚他到工部去做了个小史,说是让他体验作小史的职责与不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听到这个消息,苏瑜脑子飞快的转着。孙学雍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这种下作的事断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剩下的原因就只能是陷害呢,可是又有谁能这样拐弯抹角的害他呢
“早上的事呢,我阿爹知道我俩交好,把事情跟我说了,叫我问问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因为这